從舞聽得杏妃娘娘這名,不禁心中自是一動,她走了多久,往事也便有多久,而即使再沉重不堪回首,從舞仍是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念慈成了替代她的人,而自己果真是一無用處,看著都是礙眼的。一如詩碧所說,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從舞試罷了淚,對詩碧笑道:“你看,我自來昊壽宮,他還從未與我說過一句話呢!他真的是去了江南麼?”
詩碧見從舞這般恍恍惚惚地,道:“太子妃,你上床休息罷,不定你一睡醒,寶爺就回來了呢?”話說著便扶著從舞上床去。
從舞仍隻是喃喃了暗道:“果真是追著她去了江南了?”詩碧替她牽好了這空涼荒蕪的鴛鴦被,放下帳簾,歎了歎氣方才出得房去。
從舞卻不曾合眼,隻是看著簾子上的珠墜,那琉璃珠子在光影裏一閃一爍的,直是恍然如夢般,難不成嫁作太子,本也就是黃粱美夢一場?從舞伸手去摘那琉璃珠,廣袖滑落,露出瘦若枝條般的手,珠子落在掌心,如是捧著一掬的淚,涼涼冰冰,從舞看著看著,便是一笑。腹中有遺恨猶如春草,更行更遠還更生。
妾擬身嫁與,一生休。終被無情棄,不能羞!
日色漸晚,詩碧將禦膳房的食用擺好,暗道今日的太子妃卻是睡得這麼久,往常時候隻是睡了一個時辰便起來,或吟詩或彈琴,靜靜地在房中抒發心中抑鬱,詩碧隻覺這個太子妃雖不如念慈姐姐來得可愛,卻也是清清爽爽的大戶人家的碧玉,不似後宮中的如黛娘娘那般令人望而生畏,退避不己。自然詩碧心中也著實為從舞的身境深懷同情,寶爺對她從不正眼相看,這段時日,自念慈姐姐隨同皇上出行江南後,寶爺竟也不知所蹤,這個頭頂太子妃金冠的從舞,卻如身置冷宮,便是連太後來了見到她這副模樣,也沒有了好臉色,誰不替她深感可憐呢?
詩碧推開房門,忽覺房中冷氣撲來,這陽春時節,本是天氣回曖之際,卻不知房中何來的陰冷之氣,詩碧喚了聲:“太子妃,起床用膳了!”
帳簾隨風動了動,卻聽不見回應。惟聽得窗外簷下的鐵馬叮叮咚咚,如誰在喃喃碎語。
詩碧步上前去,不知如何竟周身起了雞皮疙瘩,直是簌簌地抖,那不祥之感突然而來,詩碧忙是呸了數聲,怪自己走了念頭。
便伸出手去掀開帳簾……
“太……太子妃!”
窗外的桃花朵朵開了,柳枝條兒也綻出碧翠之意,春風複也多情,吹得花枝下女子的羅裳漸開,京都城護城河兩岸複又多起來了畫舫遊船,如此良辰美景,自是公子佳人相會之時,吟詩作對,歌舞翩躚。
正如古詩所雲,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