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這麼拘謹,你款待了我幾日,這份人情我是得還的。隻要你這次能夠收複平金,回來我定會親自好好為你慶賀一番。你身上有傷,就在這多休養三日吧。三日後帶著平金所有官員去都察院,拜見太子太傅澤聖公護國一品督察使,他會親自安排你們收複平金之事。”
李毅鬱悶至極,哪還有心思在這閑住。為了半月之內收複平金之事,還是早點回去找夜鷹,杜青山,李木他們商量一下,這場仗到底該如何打。
她忙推脫道:“卑職身上這點小傷並無大礙,還是請太子殿下準卑職早日回家,看看家中老母,省的她掛念,盡些孝道。”
“也好,回家看看吧。別忘了三日後要去拜見澤聖公。”周慶說著,掃了孫之陽一眼,表情古怪,清了清嗓子,“這位澤聖公鐵麵無私,執法森嚴,你要盡心盡力辦事才好。”
李毅一心想著早點回家研究作戰的對策,沒有留意到周慶的古怪,滿口答應。拜別了太子,她急匆匆的隨著一邊的小廝離開莊園,坐上外麵備好的馬車,一路憂慮不安,回到了李家在泰和府暫住的宅子。
一下馬車,李毅立刻有些傻眼,高大氣派的門樓,威武雄壯的石獅,樓閣錯落,庭院幽深。有沒有搞錯?這是犯了棄城重罪的自己,現在的新家嗎?她一頭霧水,看了一眼送她回來的兵士,那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兵,畢恭畢敬的向她施禮拜退。人家把她送到這了,她再去問這裏是不是自己的家顯得可笑。
她滿腹疑慮,向著眼前的大門走去,棕紅色的上漆大門兩旁站在兩名甲胄鮮明的兵士。如同兩尊蠟像,一動不動。待李毅走近,那兩名兵士看到她臉色大變。興奮的向著院中跑去,竟忘了規矩大喊大叫起來,“大人回來了,大人回來啦!”
李毅欣慰一笑,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啊!在這裏有至親的親人,有信任的兄弟,有真心待她的家眷。
坐在門房中的歐陽博一個箭步最先衝了出來。癡癡的看到李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一步一步的向著她走了過來。偉岸的身體激動的不自覺的發顫,晶瑩的淚掛在眼角回旋。隻是幾日未見,他整個人瘦了很多,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顯得頹敗落寞。
“你……你終於回來了,身上的傷……好些了嗎?我真是混蛋,明知道你不會武功,還讓你一個人帶兵去送死。”
經過了生死離別在回到家中,有這麼多的人在意她,關心她,李毅感動的想哭。死裏逃生回來,倒覺得很是委屈,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感傷,讓她這個平時當慣了老爺的女人,也難以控製的流下了眼淚。這裏沒有那個趁人之危的孫之陽,沒有那個涼薄的了然,沒有綿裏藏針的太子周慶。這裏是她的家,住著真正關心她的家人。
歐陽博手足無措,懊惱的握緊拳頭,“別哭……我……我沒有保護好你,還說出我們是兄弟,今生是,來世也是這樣的混賬話。我……”
李毅被他呆傻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怎麼是不是我這個兄弟太沒用,總是需要你保護,和我做兄弟後悔了?”
歐陽博臉脹得通紅,急道:“不是,不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用。”
難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了?李毅胡亂想著,也開始變得不自然。他對自己好像已經不是兄弟那麼簡單。他的眼裏有著異樣的光彩,暖暖的閃動,那是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才會有的光芒。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還有誰知道了?
“李家被治罪處斬,你為什麼不和歐陽先生離開呢?你們不是李家的人,不用同李家人一起受過的。”
“誰敢讓他走啊?”夜鷹笑容滿麵的走了出來,到了李毅麵前,輕捶一下歐陽博的肩膀。“他這個傻瓜,和我們一起保護了大隊人馬過了鬼子林。等不到你,非要殺回去。要不是我把他打暈,怕是他已經和胡鶴的兵士拚命去了。李家被判死罪收監,他還說什麼要到陰間向你請罪。誰勸他走,他就和誰急。嗬嗬,李毅,你可交了一個好兄弟啊!”
李毅凝視著歐陽博,他尷尬的別開臉,抿著嘴唇也不說話。從來到古代就被身邊的事攪得不得安寧,她從沒有在意過歐陽博,即使他救過她的命,她也隻是當他是和李家親兵一樣的兄弟。可是突然知道了他的心思,她的心裏也莫名的有了悸動,哪個女人不希望有個真摯的男人愛著自己,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願意陪自己共度生死。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真摯,愛憎分明,從不造作。一次又一次救過自己的命,卻從不圖回報。想來他呆在門房就是在等自己吧?他的消瘦頹廢也是因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