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這幾年再林黛玉有意的縱容之下,性子多少有些霸道蠻橫不講理,隻要是她說出的決定的事,就不容別人反駁,如今低三下氣的求娶,也是她的極限了,見林榮點頭,她哪裏還能做出那般委屈的模樣,早就破涕為笑。
“我們這就找老爺小姐去。”雪雁拉了林榮就走,既然決定嫁了,夜長夢多,還是早些定下就好。
“不用找了,我這不是來了麼。”黛玉和水溶並肩走來,笑著看著兩人。
“你們來了多久了。”雪雁脫口而出,忽然想起她剛剛似乎說了很多不應該說的話,她不是怨老爺,小姐莫要誤會了才好。
“林兄,這些年委屈林兄了。”水溶真摯地向林榮深鞠一躬,他是誠心誠意的,當初已算是機緣巧合,林榮的臉被花妖抓傷,不然,不是林榮也會有別人,可是,卻不會做的比林榮再好了。
林榮臉色難得一見的微微發紅,側過身去避開水溶一禮,聲音僵硬道:“我不是為了你,林家對我……和雪雁有救命之恩,我心甘情願,何況,義父對我有再造之恩……”林榮不是一個會客套的人,此時說了這許多,竟然不知該如何收尾了,全沒有剛剛在書房裏的揮灑如意。
“其實,雪雁心有怨言也是心疼林兄,林兄和雪雁姑娘若心中不忿,隻管衝水溶發難,這一切都是水溶的不是,莫要怨恨林叔叔才是。”
林叔叔一直把林榮當自己的親生子一般,若是林榮因為此事心懷芥蒂,林叔叔的心裏定然不好受,可是,當初,他們救林榮和雪雁確實沒有懷私心,一切隻能說是情勢所逼,要不是林榮的相貌被毀,有無家人,也不會用他來做水溶的替身了。
“我沒有怪老爺的意思,我隻是……”雪雁急了,她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她是感動林榮為她做的那些事,這一切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何況要沒有林府的庇佑,他們或許早就化為一堆白骨了。
黛玉伸手握住雪雁的手,雪雁抬眼看著黛玉,卻見黛玉一臉坦誠,“雪雁,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們自私了,隻是家父當初這麼做絕沒有害人之心,義兄的臉不是普通的傷痕,而是被妖所傷,若是不盡快醫治,妖氣入體,後果不堪設想,義兄的本來麵目以看不清,他又一直昏迷不醒,自然不能根據他的喜惡來決定他的相貌,而那時家父一直心心念念找一個和溶兒哥哥相像的人,一切似乎都那麼自然而然,可是,家父雖然有李代桃僵的意思,卻絕對沒有舍車保帥的心,要不然也不會抬棺上殿,這些年,我一直當義兄是親哥哥一般看待的。”
黛玉說著說著,自己反倒覺得鼻子發酸,眼圈發紅,卻硬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雪雁連忙抱住黛玉,“小姐,你不知道,我……”
一聲尖利的哨聲劃破天空,雪雁臉色大變,摟住黛玉的身子微微戰栗著。
黛玉抬起頭來,卻見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林榮臉色也變了,眼睛裏閃著戒備的神色,手中劍也已經拔了出來。
水溶沉聲道:“是他們找來了麼?”
林榮看了一眼水溶,心下了然,那日情急中,他不惜以哨聲引來毒物,而黛玉又一口道出了他們的身份,他就知道,他們不知何時已經知道了他和雪雁的秘密了,隻是,此事極其隱秘,除了他們兩人自己泄露,黛玉和水溶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擺夷聖宮,清理門戶,閑雜人等,速速回避。”一聲清脆如銀鈴的聲音響起,王府周圍竟然現出幾十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女子,裝束甚是奇怪,露胳膊露大腿的,水王爺府的侍衛到底是年輕男子居多,雖然不至於見色心亂,卻難免一個個麵紅耳赤,目光不敢和這些女子對視。
“她們來了,她們來了。”年少時的陰霾一直在雪雁的心底揮之不去,聽到那些女子腳踝上的銀鈴作響,雪雁一張小臉嚇得煞白,緊閉雙眼,竟然不敢看這些人。
“不怕,任誰也帶不走我嫂子。”黛玉聲音凜然冷厲。
雪雁一愣,恍惚想起,她若是嫁給了林榮,可不就成了黛玉的嫂子麼?一張雪白的臉不由得又染上一抹紅,這都什麼時候了,小姐還開著這樣的玩笑,雪雁心中苦澀地想,這麼多年來,其實他們的日子過得還算很安穩的,最起碼她不用擔心被追殺,假如,這些人不出現,或許,她真的以為,她能過上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可是,她們偏在這時候出現了……
雪雁輕輕地放開黛玉的手,蹭到林榮的身邊,兩人眼神對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堅定,雪雁猶自掛著淚珠的臉慢慢浮起笑容,她拉住林榮的手,脈脈含情的看著他。
林榮十指已斷,此時實在沒有什麼可以依仗的,兩人心意相通,竟然起了同生共死之心,也不願意連累水溶和黛玉。
“幾位若是來喝喜酒的,本王必奉為上賓,若是有什麼別的想法,我勸眾位還是打消的好。”水溶寒聲道。
“什麼?大膽賊子,竟敢毀聖女清白?本座定然抓你會去,受萬蟲噬咬之刑。”那為首的女子身材比別人略高挑一些,聽了黛玉和水溶一唱一和,臉色一變,怒指林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