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寶釵探春吃暗虧(1 / 3)

被風卷著雪花吹進原本就沒有一絲溫度的房中,更給探春的處境增添了幾分淒涼,她自憐自怨地走到窗邊把窗戶關好,摟緊了懷中的手爐。

幽幽歎了口氣,走回去摸索著點亮了蠟燭,準備睡覺了。

忽然發現閃爍的燈影照到對麵的牆上,除了自己的影子外,好像還有一個人的影子,她嚇了一跳猛的轉回身,卻發現自己背後什麼也沒有。

她正在怪自己疑神疑鬼,耳中傳來“嗤”的一聲笑聲,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誰?”她聲音顫顫的叫道,飛快的轉動著身子,可是房間裏除了她仿佛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難道是鬼?

她很快想到了這個答案,身上便冒出了一層冷汗,伸手撫住了胸口,一個心似乎快要跳出來了。房間裏並沒有風,可是燭影卻晃動的厲害,甚至還冒出了幽藍的火苗,似乎在印證著他的猜測。

忽然,她想到了方才抱在懷中的手爐,眨眼的功夫,手爐已經不翼而飛,若不是鬧鬼,怎麼會有這樣怪異的事情?

“啊!”她一聲尖叫,臉上迅速消退了血色,唇色也有些發青,慌慌張張就想跑到外麵去,可是當她撲到門邊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房門無論如何都打不開了!

“救……救命啊!”她絕望地申吟著,冰冷的淚水順著同樣冰冷的麵頰流了下來,同時感到褲子裏一陣濕熱,卻原來,驚嚇過度,導致失禁了。

恐懼、屈辱,一股腦湧上心頭,腦袋裏轟的一響,身子一軟,失去了知覺。

水溶從隱身之處走了出來,冷冷一哼,在書案上找到筆墨在探春臉上寫下了工整的小楷:辱人者人恒辱之。料想經過這一次驚嚇,探春的膽子會變得更小吧!若是再安上不良的心思,下次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過了好半晌,冰冷的雪花不斷落在臉上,探春才悠悠醒來,微微張開雙眸,入目的確是依舊幽藍色的燭光,她一聲悲鳴,再次暈了過去。

此時水溶早已來到寶釵房中,對薛寶釵,他可不想向對探春那樣便宜,最起碼也要讓她一個月內見不得人!

他已經點中了所有人的昏睡穴,一時半會兒這些人都醒不來。

拉開錦帳,水溶端詳了端詳寶釵熟睡中嫣紅的麵孔,撇了撇嘴,低聲道:“不過一介庸脂俗粉,拿什麼和我的黛兒相比?”

伸手捏住了寶釵的下頜,寶釵不由自主張開了嘴,水溶便把一粒丸藥塞入她口中,回手提過茶壺給她灌了兩口茶,寶釵咳嗽了兩聲,把藥丸咽了下去,兀自沉睡不醒。

水溶一陣好笑,拍了拍手,準備離開,忽然又覺得這樣也太便宜這惡毒女人了,眉頭一皺,忽然想到自己方才進禮王府時,看到東南角上有一個馬廄,於是拿被子一股腦兒把寶釵卷了,夾在腋下,丟進了馬廄裏。這方心滿意足地去了。

想起今晚的目的還沒有完成,於是放倒了一個更夫,逼問出了薛蟠的住所,向那邊趕去。

薛蟠是個閑不住的人,即便沒有女人,夜裏也要摟著個**睡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興致大發,於是摟著**求歡。

那**一向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薛蟠又是他的財神爺,豈有不好好服侍的道理?起身清洗幹淨,仔細上妝,又換了一身華美的女裝,在燈下一站簡直比女人還要妖嬈。

薛蟠看得心頭火起,將他按倒在床上,便動作起來。

正在興起之時,忽聽門外有人敲門,不由得大怒,罵道:“哪個不知死的!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那**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薛蟠,怎容得他分心。誰知那敲門聲竟連綿不斷,薛蟠罵了一聲“掃興”,翻身下地,穿好衣服,披了一件棉衣,拿過桌上的茶壺嘴對嘴喝了幾口,拿腳一踢那****你又裝的哪門子的大爺?還不趕緊開門去!”

**忍著疼,也不敢抱怨,穿好了衣服來到門外,一聲尖叫,噗通摔倒在地。

薛蟠嚇得手一抖,茶壺幾乎扔到地上,連忙站起身來,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將門簾拉開一條縫,把頭探出去張望。

外麵沒有半星燈火,一團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心中反而更加不安,眼珠子轉了幾轉,想要縮回身去拿牆上的寶劍壯膽,還沒等他縮頭,腦袋上挨了重重一下,“媽呀”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抬手揉著腦袋,心裏如同踹揣了二十五隻耗子——百爪撓心,忽然又覺得屋子裏不對勁,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慘綠慘綠的?他哆裏哆嗦把手伸到眼前,發現自己的手也是同樣泛著綠光,兩眼一翻,吭都沒吭一聲,立刻暈倒。

水溶現身出來,給屋裏的燭火又加了點料,使得綠光更盛,摸出來一個判官麵具扣在臉上伸腳把薛蟠踢醒。

薛蟠睜開眼睛看到水溶那張猙獰的判官臉,嚇得屎尿齊流,軟作一團,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水溶一陣好笑,逼粗了嗓音,低聲道:“下麵可是薛蟠?”

薛蟠哆哆嗦嗦的道:“是……正是小……小人……”

水溶便道:“你如今陽壽未盡,是小鬼拘錯了魂靈,隻要你老實回答本判官幾句話,便放你還陽去也!”

薛蟠一聽自己能保得住性命,立刻有了幾分精神,順勢跪倒磕了幾個響頭,道:“老爺隻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水溶問道:“你與三皇子、禮王爺李之嶽是什麼關係?因何住在他府中?”

薛蟠磕了個頭,這才回答:“小人的妹子給了禮王爺做妾,所以小人沾著妹子的光,住在禮王府。這……這一切都是我那妹子的主意,小人一向都聽她的!禮王府中的事,他們都瞞著小的,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水溶把嗓音一沉:“大膽!你果真什麼都不知道嗎?”把手一揚,兩枚細小的銀針打在薛蟠兩肩,疼得他立刻流下來兩行熱汗。

“呃!”薛蟠吸了一口涼氣,道,“判官老爺恕罪,小人今日喝多了酒,豬油蒙了心,請容小的想一想!”

水溶點了點頭:“速速講來!否則耽誤了你還陽的時辰,你隻能做一個遊魂野鬼,永世不得投胎做人了!”

薛蟠嚇得一縮脖子忙道:“小的都說!三皇子一向都對太子之位眼饞得很,前兒叫人買了一大批兵器偷偷運進了五皇子府中,隻等時機一成熟便要向皇上告發五皇子,誣陷他蓄意謀反!隻因他們銀子不夠,三皇子又不敢明著大量調動金銀,便要小人出了一部分錢,所以小人知道此事。

還有,他也想了各種法子對付其餘皇子,若是所有皇子都犯了法,那麼便沒人能和他搶那太子之位了。隻是不知為何,三皇子竟然看北靜王水溶十分不順眼,這二年想了許多法子要置水王爺於死地。這些都是他吃醉了酒和我妹子說的,我妹子後來又悄悄告訴我的。

還有……還有,啊!”他搜索枯腸,恨不能把知道三皇子的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忽然眼睛一亮道,“我聽說,皇後娘娘是吃了三皇子送來的血燕才中毒死了的,不過後來宮裏查出來跟三皇子無關,是十二皇子的母妃想陷害三皇子,所以才下的毒。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必是三皇子做的,隻因皇後娘娘常常勸誡,甚至責罵他,要他謹……謹什麼行!”

“還有沒有了?”水溶見他說完這一段便停了下來,於是問道。

薛蟠撅著嘴仔細想了半晌,搖了搖頭,又道:“和三皇子直接有關的就這麼多。不過我還知道他和宮裏的一位娘娘不幹淨,好像那位娘娘近來還挺得皇上的寵的,嘿嘿,皇上被兒子戴了綠帽子,自己還不知道呢!”

水溶心中一動,三皇子和宮裏的妃子有染,莫非是想對昭德皇帝下手?

薛蟠見水溶不說話,有些著急,向前跪爬了兩步,哀求道:“判官爺爺,小人知道的都說了!是不是該方小人回陽間去了?若是耽擱了時辰,小人……小人不要做什麼孤魂野鬼啊!”

水溶冷笑道:“本判官還不曾著急,你又急個什麼?”

薛蟠心裏打了個突,連忙把頭低下了,生怕惹惱了判官老爺,自己就要過這不見天日的陰間生活了,自己還沒兒子呢,還有許多樂子沒玩兒夠呢!若是能還了陽,妹妹叫自己娶誰就娶誰,管她是不是探春呢!看樣子判官老爺沒打算放過三皇子,三皇子兩腿兒一伸,還能把如花似玉的探春帶到陰曹地府來?

水溶站起身來,道:“時辰到,你回去吧!”

薛蟠忙磕了幾個響頭,爬起來轉身便走。

水溶伸手在他後頸上重重一擊,他立刻跌在地上又暈了過去。

這時,藥效已過,蠟燭的火光都已恢複本來顏色,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水溶推開後窗,飄身躍出,幾個起落已經出了禮王府,在大街上兜了幾個圈子,這才回到客棧,譙樓上才剛剛敲過三更天。

黛玉見水溶無恙歸來,把炭火燒得通紅的手爐遞到他手中,替他解下了外衣,問道:“此行定然收獲頗豐吧?”

水溶便把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簡單講了一遍,黛玉笑道:“這樣的主意還真虧你想得出來!”

水溶笑道:“比之你當年對付你兩位舅母的手段,我可是甘拜下風呢!”

黛玉臉上一紅:“那晚莫非你一直跟著我?”

水溶笑道:“否則,你以為憑你們當日那點本事能輕易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嗎?”

黛玉把腳一跺,嗔道:“你這人!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提它做什麼!”

水溶笑道:“我是覺得你我這兩件事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黛玉輕輕啐了一口,道:“既然想弄明白的都弄明白了,接下類我們該怎麼做?”

水溶奇道:“你不是該去找林叔父的嗎?”

黛玉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的確對老父十分牽掛,但是如今這裏……”

水溶柔聲道:“你放心好了,這裏暫時不會有事,三皇子全力以赴要建立軍功,暫時不會有大的動作。”

黛玉黛眉顰起:“可是他和……”桃腮一紅,“他和宮裏的妃子不清不楚,你不覺得他有更大的圖謀嗎?或許他要假借這位妃子之手毒害皇上,那樣,他又有軍功在身,便可登高一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