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人生的轉折往往突如其來,拯救和自救的機會稍縱即逝……
方縣令命人四處搜了一遍,連民房角落都沒有放過,也沒有見到那喇嘛上師的身影,於是鬱悶地收了刑場,回到家裏,擺了一桌酒菜,獨自喝了一晚上的悶酒,也許是天氣驟變,晚上在亭子裏受了涼風,又是剛剛大病初愈的他很快又再次病倒,歇了幾日,病情卻是越來越重,找大夫來看,大夫就問,那李小姐給施了多少針?
方小姐前後算了算,說,12天……話一出口才想起來,當初李小姐講的這套針法,本應該是13針收尾的,於是趕忙派人去客房找劉忠拿那套醫聖手稿,想找出鬼門十三針的最後一針應該是紮在哪個位置,可是派去的人卻空著手回來了,說老劉忠昨天晚上已經偷偷離開了武陵縣,不但帶走了那套醫書,還從老爺的書房裏偷走了一樣東西……
那方縣令連忙命人察看,發現丟的,正是自己從天京帶回來的戰利品,那個奇怪的鼓!
從此以後劉忠與鼓雙雙杳無音信擱下不說,單說方縣令這場病,整生了三年,始終命懸一線臥床不起,整個人瘦得隻剩一副皮包骨頭卻還苟延殘喘地活著,若是尋常人,早死了,也免得受這三年的疾痛煎熬,但是那方縣令躺在床上,生了大片的褥瘡,據說背後都化了膿生了蛆,卻怎麼都死不了,他已然是瘦得連手都舉不起來了,連自殺都沒有力氣,也試過絕食,可是水米不沾牙堅持了半個月,還如行屍走肉一樣地喘息著,每天照常醒來,忍受那無比的痛苦。
最後,方縣令實在熬不下去,死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無比迫切的渴望,一種賞賜一樣的解脫,他把自己的女兒叫到床前,老淚縱橫地哭著求方小姐,殺了為父吧,就當盡孝,求求你了……
那方小姐也是個孝順的女兒,無論多麼陰狠詭詐,對父親的這片孝心還是有的,於是眼含熱淚舉起裁縫用的剪刀,哭著說爹啊,都是你任意妄為,做下太多的錯事,如今報應來了,誰也替不了咱……
那剪刀並沒有來得及刺下去,外麵就衝進來一群人,將方小姐按住,原來,朝廷上清查太平天國餘孽,無意中查到三年前在天京大屠殺的時候,方縣令指使手下人搶奪的大量金銀古玩並未上繳國庫。
又牽扯到跟當時清剿大軍中的一個中堂分贓不均,被那個中堂趁機參了一本,告他貪汙虧空,私吞朝廷財物,裝病辭朝,三年不問政事,當時的皇帝正被八國聯軍鬧得頭大,就把權利一股腦拋給了這個中堂,那貪婪之人拿了令箭,就好象拿到了殺人的鋼刀,就帶人一路包抄,將方縣令家一幹人等全部株連進去,男丁親眷全部定成斬立決,女眷一概賣了充當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