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一場水災,衝掉了楊家原來的一切。楊大年和哥哥楊大富兩家人拖兒帶女跟著鄉鄰一起逃難出來。
李家寨子,有楊大富老婆,也就是這具小身板原主的大娘王花兒的遠房表叔。在他的撮合和擔保下,楊氏兄弟分別佃了李姓東家的田土來種。
佃了田,落了腳,兄弟兩人都在這兒蓋了個房子。
三年下來,楊大富因著遠房表叔的幫助,今年正月裏掀了竹蔑房,新修了土牆小青瓦房。那個家,真正的像個家的樣子了。
楊大年,卻因為佃的田臨近沙地,一年兩年連著第三年,年年都要被沙土衝毀一部分糧食,初了交給東家的租子,餘下的,遠遠不夠一家人的生活。
孩子多,又都是吃長飯的,日子,是越過越艱難。
“唉,三年時間,和你大伯家,是相差越來越大了。”摸了摸肚子,月娘歎氣,相差的不僅僅是生活,孩子也一樣。
楊大富膝下一兒一女,隨著年歲增長,再無添丁進口的跡象。
自己家,生了四個了,原以為,這些年沒有動靜,有了這幾個也足夠了,卻不想,老天又給添了一個。
添丁進口是好事,可是,養不起,那就不是一兩天的愁事了。
愁,愁白了頭,幸好,老天厚待四丫頭,昏睡了兩天,還能完好的站在她的身邊。
“娘,不怕,我們會好起來的。”楊子千看月娘空洞無神的眼睛,心酸的安慰她,同時,也在安慰著自己。
“西宋,永安八年,皇姓慕容。”楊子森重複了一遍,牢牢記住這十個字。
揚著手裏的線裝書,他快樂得像歸巢的鳥。
“自古貧家出驕子。如此聰慧的小兒,可惜,可惜!”望著遠去的那抹小背影,年近不惑的夫子搖頭歎氣。
自己,也隻是一屆秀才,在李姓東家的幫助下落腳此地,受他家恩惠從事私塾,可歎的是,坐在室內的李姓七八個子弟,遠不如一個在門外偷聽的佃農孩子來得厲害。
“如有機緣,此子,必展宏圖!”閱人無數,自認,沒有錯看過一人。
可惜,自己無力去改變他偷聽的現狀,因為,室內的孩子,都隻是李家子弟。一個族學,怎麼也容不下一個外姓佃戶之子的榮光。
惜才的夫子,傷心的楊子千。
她把曆史上的朝代默背了十遍,也沒有此朝,更別說慕容世家的傳奇天下了。
穿越到沒有曆史記錄的朝代,對楊子千來說,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所有的規章製度,所有的人事都需要自己去摸索和探尋,去發現,去發掘。潛力無限,前途迷茫,幸與不幸,二者皆在。
翻閱了楊子森借回來的書,之乎者也,字是繁體,大致了解到現在灌輸的也是儒家思想。
這樣就好,真真實實,虛虛假假,既然老天沒有讓她一跤摔死,穿越到這個莫名的時空,想必,英雄必有其用武之地,相信,她的到來,看見的知道的東西至少比這些人吃過的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