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合,則有生生,生長、生收、生藏四種。其餘類推。認為這四部經典是為了貫天人、通古今。

邵雍還將人類生理結構與物類形態結構作了比較,認為兩者雖有區別,但又有對應關係,《觀物外篇》說:天有四時,地有四方,人有四肢。

天地有八象,人有十六象,何也?合天地而生人,合父母而生子,故有十六象也。

人之骨巨而體繁,木之幹巨而葉繁,應天地數也。

人之四肢各有脈也,一脈之部,一部三候,以應天數也。

動者體橫,植者休縱,人宜橫而反縱也。

飛者有翅,走者有趾,人之兩手,翅也;兩足,趾也。飛者食木,走者食草,人皆兼而又食飛走也,故最貴於萬物也。

不僅將人的四肢、十六象、一脈三部九候、形態特征等與天地之數相對應,而且將人與其他動物進行比較,從而說明人是稟天地之氣生,是天地萬物之中最聰明、最優秀的品種。此外,邵雍還對人的五髒、六腑、五官、七竅的來源作了分析,《觀物外篇》說:

體必交而後生,故陽與剛交而生心肺,陽與柔交而生肝膽,柔與陰交而生腎與膀胱,剛與柔交而生脾胃。心生目,膽生耳,脾生鼻,腎生口,肺生骨,肝生肉,胃生髓,膀胱生血。

心藏神,腎藏精,脾藏魂,膽藏魄,胃受物而化之,傳氣於肺,傳血於肝,而傳水穀於脬腸矣。

認為人的五藏六腑由陰陽、剛柔交合而生,人不僅與外部的天相對應,而且人體本身內在的髒腑與外在的器官、與精神意誌一一對應,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對應與《黃帝內經》不同,《內經》主張心開竅於舌,肝開竅於目,腎開竅於耳與二陰,脾開竅於口,肺開竅於鼻;心藏神,腎藏意,脾藏誌,肝藏魂,肺藏魄。邵雍可能另有所本,但這種將人視為宇宙天地的全息係統,以一身統貫三才之道,“神統於心,氣統於腎,形統於首,形氣交而神交乎中,三才之道也”,則可視為《易經》和《內經》天人合一思想的體現,是“人身小宇宙,宇宙大人身”的分層描述。

(二)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性命之學的建構

邵雍是一個由道入儒,由儒入道、儒道通貫的學者,早年師從李之才學習物理之學、性命之學(事載《宋史?道學傳》、《宋元學案?

百源學案》),其後在明自然的物理之學上推崇道家,建構一套帶有厚重道家色彩的推衍宇宙萬物的物理學體係,從而獲得“觀物之樂”;在貴名教的性命之學上推薦儒家,建構了一套帶有濃厚儒家色彩的宣揚人文價值理念的性命學體係,從而獲得“名教之樂”。道家的物理之學與儒家的性命之學,被邵雍歸結為“易”中,邵雍認為老子得《易》之體,孟子得《易》之用。《易》之體用兼綜道、儒,在邵雍那裏並沒有象朱熹批評的那樣“體用自分作兩截”,而是在《易》的大道統帥下,儒道二家之旨、物理與性命之學(即天學與人學)、內聖與外王之功,被合理地、自然地統一起來,既沒有邏輯矛盾,又沒有斧鑿生硬之嫌。可以說:邵雍是以“易”貫通儒、道的重要代表人物。

“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是《周易·說卦傳》對“易”所下的命題之一,邵雍對此作了解釋:

所以謂之理者,物之理也。所以謂之性者,天之性也。

所以謂之命者,處理性者也。所以能處理性者,非道而何?

所以謂之理者,窮之而後可知也。所以謂之性者,盡之而後可知也。所以謂之命者,至之而後可知也。此三者,天下之真知也。

天使我有是之謂命,命之在我之謂性,性之在物之謂理。理窮而後知性,性盡而後知命,命知而後知至。(《觀物外篇》

“性命之學”即邵雍所稱的“人學”。所謂“性”指人性,所謂“命”指天命,所謂“理”指物理。這三者同歸之於“易”之大“道”---即陰陽變化之“道”、天人合一之“道”,太極一元之“道”顯然邵雍是參合了《周易》與《中庸》而得出這個結論的,《中庸》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天能致命於人,進而賦予人的本性,遵循本性的自然發展而行動就是“道”,“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道”是一個最高範疇,能夠統領“性”、“命”、“理”於一體,邵雍說“《易》之為書,將以順性命之理者,循自然也。”性命之理即是自然之“道”,也就是《周易》之“道”的體現。這個“道”是無處不在的,“道”在物則為“理”,在人則為“性”。

“命”是由天決定並賦予人而為人所具有的。張行成對邵雍性命學作了闡釋:

命者,天之理也。物理即天理。異觀私,達觀則公矣,公則道也。

性命,天理、物理都歸結於“道”。所以邵雍說:“是知道為天地之本,天地為萬物之本天地萬物之道盡於人矣。“天地萬物之”

道“通過人的性命之理而顯現。”天使我有是之謂命,命之在我之謂性“中的”我,指有主體性自我意識的人。

由此可見,邵雍的“性命”有廣狹二義,廣義的“性命”包含天地萬物,狹義的“性命”則專指人。邵雍說:“萬物受性於天,而各為其性也。在人則為人之性,在禽獸則為禽獸之性,在草木則為草木之性。”(《觀物外篇》)“天下之物,莫不理焉,莫不有性焉,莫不有命焉。”(《觀物內篇》)這裏的“性”、“命”以及“理”是廣義的。就狹義的“性命”而言,邵雍認為人之“性”有兩個特點:一是人性同於物性,“人之類備乎萬物之性”,“惟人兼乎萬物,而為萬物之靈。”二是人性高於物性,不僅表現為人有靈性、有智慧、有意識,所謂人為“萬物之靈”,“無所不能者,人也。”而且表現為人有道德、有倫理、有價值理想,所謂“唯仁者真可謂之人矣”,“性有仁義禮智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