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法(1 / 2)

村裏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立了一跳,立在原地石化了。二妮娘最先反應過來,“妮,是你不?”

“娘,閨女這輩子不能孝敬您了。”說完走到火堆旁,縱身跳進火裏。

鄉親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直到那個紙人縱身跳進火堆裏,幾個婦女才反應過來,尖叫著往家跑,二妮娘像沒了魂一樣,呆呆的坐在地上,盯著火堆發呆。

村長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朱善成臉上哪還有一點血色,立在那裏褲襠早已經濕成一片。

“是真的不?”朱善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聽見村長在說什麼。村長一巴掌把朱善成扇倒在地,紅著眼睛問:“俺問你是真的不!”朱善成這才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急忙爬起來跪在地上,“爹,俺…一時犯…渾。今…後不…不敢了!”朱善成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和汗水混在一起往下落。

村長一個趔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了。“把這個畜生…給俺捆了。”村長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給俺把這個畜生捆了!聽見沒有!”村長看村裏其他人還站在那裏發愣,沒有一個動的,自己操起捆棺材的繩子把兒子摁在地上就要綁。村裏人這才過來,幫村長把朱善成弄了個五花大綁。二妮子娘撲過來,對朱善成又打又罵的,“挨千刀的,你還我女兒!”

遠處,沈瘸子深深的歎了口氣,扭頭往回走,見沈木川還立在那裏。“跟我回家,這幾天都呆在家裏哪都不要去。”沈木川這才從跟過來,三步一回頭跟在瘸子後麵回家了。

事情馬上在小村莊裏傳開了,這個消息無疑像一枚重磅炸彈,在芝麻粒大的朱家疃炸開了。事發後的當天夜裏,村裏幾個老人來到村長家,一直到半夜村長家的煤油燈還是亮著的。

三天以後,村裏所有姓朱的男爺們聚集在村頭樹林裏的空地上。幾天不見,村長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白頭發多了不少。朱善成被綁在木頭樁子上,腳底下堆滿了木柴,眼神渙散,膚色焦黃,全然沒有丁點以前的樣子了。

“村長,俺親自查過了,周圍沒有外人。俺已經吩咐德全在周圍布好了人。”一個人附在村長耳邊低語了幾句。

村長站在那裏,像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村長不說話,周圍的人也都不動。過了一會,村長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始了。一個比村長還年長的老人手持著火把走了上去。

“爹!爹!俺…俺可是你兒啊。你就放俺一條活路吧。”朱善成像是突然抽瘋了一樣,死命的掙紮著。

村長閉上眼睛,緩緩的轉過身子。火把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落在了木堆上,幹燥的木堆轉瞬變成了嗜人的火舌。朱善成在火焰中扭動著,掙紮著。滲人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

沈瘸子家。

“人間孽障,不亂我心,我以我身,淨世間一切災障、一切惡夢、一切怨敵。”沈瘸子邊燒著紙,口中還默默有詞的念著,瘸子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紙人身上,將紙人投入火中。父子倆站在一邊看著紙人燃盡,火苗漸漸的熄滅。這個時候父子倆看見林子裏麵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往上冒。

“爸,林子起火了!”

“不要管,趕緊回屋。”沈瘸子待沈木川進了屋,把門窗關嚴實,熄滅煤油燈,早早的進了臥房。

從那以後,沈木川再也沒見過朱善成這個人。村子裏的人和往常一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像從來沒有朱善成這個人。但是,沈木川覺得村民們看他的眼光都變了,村裏仍舊沒有孩子願意跟他玩,不同的是,再也沒有人再欺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