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娘終於還是忍受不了親人一個個的離自己而去的痛苦，吊死在自家屋梁上，幾天以後，鄰居才發現了二妮娘的屍體。
打那以後，沈木川對紮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趁父親不在的時候，他就偷偷的拿著蘆葦在家裏紮。起初的時候，根本紮不出個形狀來。沈瘸子紮紙的時候，沈木川就在一旁默默的看，之後再偷著自己紮。一段時間之後，沈木川已經能紮出初具人形的形狀了，然後用毛筆在紙人上粗糙的畫上五官，用彩紙給紙人粘上衣裳。雖然很粗糙，可是沈木川很高興，整天拿在手裏把玩，還學著父親那晚給二妮子做鬼事的樣子比劃著。每每沈瘸子看到這種情況，也不說什麼，重重的歎口氣，轉身走開。
八十年代那會，國家已經開始實行九年義務教育。朱家疃和周圍的幾個村子聯合辦了一所中心小學，幾個村子裏的孩子到了年紀的都去那裏上學。沈木川經常跑到門口偷偷的往裏瞅。像沈木川這麼大的孩子都已經開始上學識字了，沈木川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每當沈木川眼巴巴的看著別家的孩子挎著書包一蹦一跳的去上學，心裏別提多羨慕了。沈木川做夢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包，跨在肩上，裏麵放滿各種各樣的書，可是看父親的根本就沒送他去學校的意思。終於，沈木川忍不住了。有一天，沈瘸子想去湖邊采蘆葦，剛準備出門。
“爸，我…我想上學。”沈木川壯了半天的膽子，結果看到沈瘸子的眼神的時候聲音卻越說越小。
沈瘸子有點吃驚的看著沈木川，心說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沒求過我，今天這是撞什麼邪了。沈瘸子盯著沈木川看了一會，看的沈木川低著頭麵紅耳赤的。
“真的想上學麼？”
“想！”沈木川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學校裏的人欺負你。”
“不怕！”沈木川回答的很堅決。
“你上學去了，家裏的靈活誰來幹？”
“爸，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給家裏幹活的。”
“你就真這麼想上學？”
“嗯！”沈木川揚著頭，迎著父親的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沈瘸子沒有說話，轉頭出門就往外走，後麵沈木川緊緊跟在後麵，，瘸子走他就走，瘸子停他就停。沈木川幫著父親割完了蘆葦，父親還是沒有表態，沈木川心裏也隻能幹著急。沈瘸子倒不著急，往湖邊的石頭上一坐，拿出酒葫蘆喝起了酒。
“木川，想不想跟我學鬼事？”瘸子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把沈木川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
“要是上學和學鬼事你隻能選一樣，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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