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龍半夜摸黑出來遇到的人正是沈瘸子。
“你就是沈瘸子吧,關於你的事我略有耳聞。”於龍收起胸前的匕首,直起身子說到。
“鄙人隻是一個瘸子而已,我倒是很好奇這麼晚了,居然有人會來這裏。”沈瘸子倚在樹上,根本就不看於龍。
“晚上睡不著,想出來吹吹晚風而已。”這個理由估計連於龍自己都不信。
“身手不賴,應該是個老手。”
“哈哈……”於龍陰爽朗的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身上屍氣太重的人,要麼是做死人生意的,要麼就是盜鬥的。我看你不像是做死人生意的。”沈瘸子側過頭,拿眼角瞥了一眼於龍。
聽到這話,於龍的身體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也不說話,手裏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我隻是奉勸你一句,趁你還有命,乖乖的離開朱家疃。”
“瘸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陰狠狠的話語從於龍的牙縫裏緩緩的擠出來。
“你的麵相倒不是短命相,不過你幹的這個行當太損陰德,我算你活不過明年今日。”
沈瘸子轉過身子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看著沈瘸子遠去的身影,於龍呼呼的喘著粗氣。以往於龍碰到這種狀況一定會殺人滅口,但是麵對神瘸子的時候卻怎麼也提不起這個念頭。壓力!麵對沈瘸子,於龍感受到的是死亡的威脅。
給於龍這種感覺的,沈瘸子是第二個人。
是夜,於龍悄悄的摸回學校,徹夜未眠。
……
寒冬伴隨著一場大雪悄然而至,鵝毛大雪覆蓋了朱家疃的一草一木,凜冽的寒風肆虐的吹打著這座看似平靜的小山村,中心小學學生們也迎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寒假。
自打那夜於龍遭遇了沈瘸子,再也沒進過山,寒假沒幾天就收拾行李回家過年了。
寒假期間汪建國有了充足的時間,沈木川便經常找汪建國。汪建國發現沈木川對曆史很感興趣,閑暇之餘經常和沈木川探討曆史方麵的知識,一來二去兩個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汪建國經常給沈木川講述他年輕時候的故事,講述文化大革命的,講述青年下鄉的點點滴滴。沈木川總會靜靜的聽,他從來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原來是那麼的精彩。
……
這天早上,沈木川去定心湖挑水。進過這些年的鍛煉,沈木川體格已經相當健壯了,一口氣挑兩大桶水對他來說已經輕而易舉了。沈木川本來長得比同年紀的孩子都要高一點,挺拔的身材,黝黑的皮膚,剛毅的麵龐,現在的沈木川已經是十足的一個小帥哥了。
朱家疃的冬天異常寒冷,定心湖的水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沈木川放下水桶,立在湖邊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一個石子向沈木川飛了過來,沈木川看也不看,右手輕抬,一把接住了飛來的石頭。
沈木川轉過頭,發現不遠處一個人站在樹下。那人年紀和自己年紀相仿,體型微胖,穿著一個深藍色的羽絨馬甲,紅紅的腮幫都能看見一根根的毛細血管,正不屑的看著沈木川。
沈木川沒見過那個人,也不理會,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水桶,準備去打水。藍馬甲見沈木川不搭理自己一下就火了,撿起地上的石頭,拉緊彈弓叉又是一彈。
藍馬甲的彈弓水平明顯不低,隻見石子穿過淩冽的寒風直奔沈木川麵門而去,帶起一陣嗚嗚的響聲。沈木川看也不看,一側身輕鬆的躲過了。
“喂,傻大個。”
藍馬甲顯然生氣了,聲音中帶著慍怒,朝沈木川走來。
“你叫什麼名字?”藍馬甲走到沈木川跟前,拉緊彈弓對著沈木川。“你是這個村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