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隻看了她的臉色,便知方娘根本就沒病,看她這般抽回自己的手,這心裏便不順暢了,沒病為何夫君說她病了?莫非是她裝病引得夫君來院子裏?如今這一月有半數以上的日子,夫君和她們娘倆一塊用餐,難不成還想著要把另一半時間也給搶了去?
“還是看看的好,莫非姐姐是不相信我的醫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腕,凝了一分神,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心裏的猜想也證實了十成實,這方娘根本無病,收回手指在桌子底下握得緊緊的。
看她臉色難看,方娘的眉皺得更厲害了,自己從前咳嗽得厲害,可經過這幾月的調養,大夫說早已經好了,為何她一副這模樣,難道是大夫有什麼瞞著自己,心一驚,輕聲問了句,“怎麼?”
“姐姐這病,隻怕不輕。”塔娜說話了,眼神裏一閃而過的怒氣,被藏得很深,讓人一時發覺不了。
誰聽說自己病了,這心裏都會直打鼓,方娘也不例外,“怎麼說?”
“主要還是心病,再加上姐姐曾經得過傷寒,如今可是病氣攻心,我醫術有限,恐怕是不能幫姐姐。”塔娜說得很嚴重,說完還長長地歎了口氣。
心病?自己有什麼心病,不過就是一直擔心女兒的婚事罷了,這也不至於像她說的這般嚴重,“心病?從何說起?”
塔娜詭異一笑,“姐姐心知肚明,何必讓妹妹說明呢?就好比我來說吧,從前持家雖苦,可也勝在人口簡單,一家人有什麼說什麼,我做起事來從沒個忌諱,可如今不同了,我做什麼都得先想一想別人的感受,這時間一長,難免擱下些心事來,壓在心頭累著呢?”
這個別人,恐怕是自己吧?想來她是在暗射小玉的事兒,本以為事情過得久了,她自己都忘了,不想還有人時常放在心上,方娘可沒興趣和她鬧騰,淡淡一笑,“妹妹持家有道,大家都看在眼裏,就連相公都一直誇獎。”
“夫君這人,忙起公務來,時常會把家裏的事情給忘記了,就拿這家裏的規矩來說吧,本是說好初一、十五,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熱鬧飯,可偏生夫君就會忘記。這男人忘性大,本是常事,我這做妹妹的也隻能從旁提醒,可提醒多了,又怕夫君心生不滿,難啊!”
方娘細細琢磨著這話裏的話,自從定下初一、十五的規矩,相公還從不曾忘記過,那麼塔娜指的會是什麼事兒呢?莫非是昨晚的事兒?想明白了塔娜來的目的,她了然一笑,“妹妹做的這些事兒,相公又怎會心生不滿呢?你可是為了這個家好。”
林鎮海來不來海棠春塢,對方娘來說,並沒什麼關係,不過女兒對此好似挺高興,她自然也不排斥,清弦出去找湛清鴻的那些日子裏,相公到是來陪過她幾晚,那幾晚,兩人說的話比重逢後任何時候都多,卻無非是說些女兒小時候的趣事,說著說著天就亮了。
塔娜聽到方娘說的話,心裏結了個疙瘩,以為在暗諷自己與夫君的冷戰,冷戰至今,她本已經有後悔之意,可聽了這些話,她更加堅定地覺得,自己不妥協不認錯是對的,“這夫君滿不滿意,我還沒察覺到,可有人不滿意,我還是感覺到了。如今這府裏可不比從前,新人舊人,時常有些個磕啊絆的,好生為難啊。”
何謂新人?何謂舊人?方娘隻是輕瞟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輕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說了句,“看來這心病,還真是難醫,不知妹妹可有相熟的大夫可以介紹?”心病?隻怕是妒病吧,塔娜覺得自己得了妒病,而在她眼裏真正生病的人可不是自己。
塔娜握著的拳頭再次緊了緊,本以為方娘會一時忍不住和自己爭吵起來,誰想她居然閃身轉了話題,把自己的氣力全都卸往了他處,讓她蓄起的鬥誌,全無地方可發泄,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翻騰,“大夫,識得雖多,卻終歸是不太放心,而且妹妹對這病到有幾分興趣,很想試一試,不知可不可以?”盯著方娘的眼睛,看她並沒反對,“這往後少不得來院子裏坐坐,咱們姐妹正好多親近。”
方娘微笑不語,似是允了她的要求,塔娜也不再久坐,道了別起身離開,走了不多遠,又回頭看了看院門,臉色發青地重哼了聲。
當林二夫人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海棠春塢的牆邊轉出來一人,看著二夫人消失的方向,她臉色有些不大好,不過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後,嘴角慢慢地挑起了一絲冷笑,接著輕哼一聲,轉身回了春塢。
“娘,我回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