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鴻感受到手掌中傳來的訊息,看著被紅裝映紅的臉蛋,微微上翹的嘴角,眼波裏柔情似水,一股熱力直衝腦門,心神蕩漾著,手一用力把整個人兒拉入了他的懷裏。
貼著湛清鴻的胸口,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林清弦本來被衣裳襯紅的臉,更顯豔麗嬌媚,心跳也跟隨著他的心跳一起,越來越狂亂。
“你終於成了我的娘子。”話雖輕,但她一字不漏的聽入了耳,所有的記憶突然恍惚起來,兒時的相伴,長大後的守護,到如今的相知相許,一點一滴全都溢滿心頭,從來不知他什麼時候起,已經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紅燭熄,紅帳落,遮住滿室春光。
洞房裏春光無限,洞房外的某些人也是無心睡眠。
“姐,你這是在幹什麼?”鯤鵬看著不停忙活的林若月,疑惑地問。府裏的熱鬧已經告一段落,大姐已經嫁了人,怎麼姐姐反而跑來跑去地瞎忙活,看樣子,她是在收拾東西。
林若月聽見弟弟的疑問,動作稍稍一頓,然後又繼續忙碌,頭也沒回,“我要去找他。”
鯤鵬並不笨,他馬上就聽懂自家姐姐的意思,眼睛立馬瞪圓了,“姐,你瘋啦,娘肯定不會允的。”
林若月抿了抿嘴唇,突然走了神,她並不是很在意弟弟的話,也並不在乎鯤鵬所說的娘親的反對,她突然想起的,是林清弦臨出嫁之前對她說過的那段話。
“若月,我要嫁人了。”林清弦把林若月叫到房裏的時候,林若月的心情是有些緊張的,這段時間的暗流和風波都讓她看出了那對母女的不好招惹,連娘親都妥協了,她又能有什麼辦法,所以即使被拽到房裏,她的表情還是謹慎和戒備的。
“若月,我要嫁人了。”林清弦又重複了一遍,神色有些恍惚,並沒有林若月想象中的尖利。
她打量了林清弦幾眼,微嘲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要嫁人了,府裏不就是因為這個,才熱鬧起來的麼!”
林清弦並沒有聽出她的諷刺,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府裏熱鬧得緊,大家都是高高興興的,好像隻有我,心裏空落落的......”
林若月並不是很習慣這樣的對話,她,略帶不耐地說道,“你要說什麼,盡可以說出來,我還有事情忙。”
清弦回過神,微微一笑,那笑容裏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憂傷,讓林若月無法再有尖銳的語言以對,她的心莫名一軟,又抿了抿嘴唇,“你說吧,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先說好,別又是算計我娘。”
“去找他吧!”
林若月一愣,沒有想到林清弦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她皺起眉,“你在說什麼?”
林清弦淡淡地笑著,眼神中帶著讓林若月有些不舒服的鼓勵,“我說,去找他,如果你還喜歡他,那就不要顧及別的,去找他,去找屬於你的幸福。別像我......”話到這裏,語氣中的苦澀彌漫開來,讓林若月的心中也泛起了一抹酸澀。
“姐,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你要是去找那個人,娘會生氣的!”
鯤鵬的聲音把林若月從失神中喚醒,她看得出弟弟的擔心,自然也明白這樣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是無論是怎樣的後果,她都願意承受,因為當初周今墨離開,她到現在還後悔得心痛,而這次,她終於堅定了自己的心,去找他,問問他,是否願意在一起,是否願意相守一生永不分離。
林清弦出嫁的第二日,林若月義無反顧地走了,塔娜再生氣再憤怒,也無法阻止女兒離開的腳步,而林鎮海的沉默更給了林若月勇氣,無奈的塔娜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她也再一次發現,很多事情,她已經無法再掌控,無論是林府,還是她的女兒,都在她無力的反對下,脫離了她的手心。
林府一下子清淨了下來,府裏上下事務在方娘的掌管下井井有條,比塔娜管理得還要平順。因為方娘的平和寬仁,而且獎懲分明,讓府中的下人都心服口服,林鎮海的笑容也多了起來。這樣的局麵讓塔娜愈發的惆悵的迷惘,她開始迷惑,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麼,而自己又究竟得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