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映入眼簾的正是自己惦記了無數日子的湛清鴻,他臉上那抹揶揄的笑依舊是那麼熟悉,熟悉得林清弦的眼眶不由地有些濕潤。
林清弦回過神,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不禁側身用手背輕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聲音略帶哽咽和幽怨地問道,“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難道你不希望是我嗎?”湛清鴻一身新郎紅裝,意氣風發,看上去神采奕奕,他毫不客氣地坐到林清弦的身旁,撿了一塊床邊小幾上的糕點放進口中,含含糊糊地反問。
這話林清弦自然是羞於回答地,有些微惱地哼了聲,“誰稀罕?”
湛清鴻一挑眉,嘴角含笑,“不稀罕?怎麼聽說林小姐****鬱悶,天天掛心,還去停雲客棧去尋人,不知小姐是去尋誰?”
原來他都知道,卻把自己蒙在鼓裏,林清弦的心裏不禁多添了一絲窘迫,“誰悶悶不樂了?能嫁得狀元郎本是我的心願,我高興都來不及,誰有功夫去找你。”
湛清鴻自然明白這隻是林清弦臉皮薄的反話,溫柔地拉過她的手,雙手合握,讓清弦的臉上頓時起了紅暈,而湛清鴻接下來的話,更讓她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你一直想嫁個狀元郎,如今我這麼做,就算是遂了你的心願。你開不開心,歡不歡喜?”
林清弦自然是歡喜的,自她在這洞房裏看見湛清鴻,就已經是滿心的羞澀和喜悅,不過心中的疑問還是讓她忍不住問道,“你明明已經是將軍了,為何還能參加這武舉呢?”
一切都要從那日殿上求賜婚說起。
一家有女三家求,這等好事,對於皇上來說卻不是好事,誰都一臉希冀地盼著他開口賜婚,可任誰得了這新娘,其他兩家都會不滿意。
湛清鴻站了出來,“皇上,微臣曾聽聞林家小姐,自小便有一心願,想嫁一狀元郎,臣肯請皇上重開武舉,誰能一舉奪得武狀元之榮,誰便能有資格娶林家小姐,不知臣這主意如何?”
皇上腦子一轉,“如此甚好,即能替東淩選得將材,又能替林家小姐找一門當戶對的好夫婿,這主意朕準了。不過湛清鴻,你已經是將軍之身,如果要參加武舉,可是不妥。”
“臣願意以將軍之職換取武舉資格。”湛清鴻冒著殺頭的危險跪了下來,孰知這皇上的金口已開,又怎麼隨意收回。
林鎮海被他一句話驚得額頭滲汗,正欲替他解圍,皇上又開口了,“雖有誌氣,卻也不免有些愚昧。朕已下旨,自然不會收回,你若要參加武舉,我也允了,但若不得武狀元,你這將軍之職不但不保,而且從此鎮守邊關,永不得回京。你可願意?”
堂下之人心中倒抽冷氣,那袁國舅陰冷地掃了他一眼,如此算來這小子隻怕會得不償失了,本已經到手的官位,如今卻有丟失的可能。
“臣願意,謝皇上隆恩。”
“好了,你們兩家公子,若想娶林家小姐,就盡力去爭取,奪得這武狀元,等到殿前比試之時,朕便會把旨意下了,眾愛卿可別辜負了朕的心意。”
就這樣?“就這樣?”林清弦不可思議地看著湛清鴻,皇上的旨意便是如此由來,許是為了讓他們三人盡力,便在殿前比試之前就下旨。
“是啊,除了張嗣明,我與慕峰一路贏進了最後一試,另外一人雖無背景,卻也是難得之將才,我可是拚盡了全力,才替你拿回了這武狀元。”湛清鴻說得輕鬆,可林清弦卻知絕不會如此輕鬆。
“那為何,你連個信兒都不給我?”讓她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不知他去了哪裏,出了何事。
“這是皇上的意思,因我是將軍之身,怕朝中有人不服,皇上讓我隱藏身份,隻能用銅牌號碼入場,任誰都不能說。”
林清弦心中的怨氣早已經消去,如今也算是圓滿了,“你又如何能知道自己一定能得這武狀元?”剩下的話兒,被自己咽下了肚,若是輸了,她豈不是要嫁給那慕峰?
“總得拚一次不是?當時那情況,婚事根本落不到我頭上,我也隻能拚一拚。再說了,師父教我的武功不說天下第一,但能強過我的卻不多,我起碼還有幾分勝算。”
細想他的話也對,在皇上心裏隻怕湛清鴻是比不過袁家和慕家的,難為他想出這個法子來,心生感動,隻覺得被他握著的手暖暖的,自然地回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