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說:“不管為了什麼,我都不會像你一樣,變成一個普通婦人,狹隘到眼裏隻容得下愛情,要死要活。”
宋千色依舊好脾氣的笑著:“你怎知普通婦人她不快樂呢?我隻是個邪神,生來就有七情六欲,我也不想斷絕,因為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我隻是想為了自己活著而已,我想用我的生命去做一些我值得做的事情,即使它在別人看來渺小的不值一提。”
在說話之前她們已經設置了隔音結界,外麵的屬下根本聽不到,宋千色站起身,走至屏障邊緣道:“不怕告訴你,我從未生過要雄霸一方,稱霸稱王的想法,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讓族人過的舒坦些,我的願望也很平凡,那就是,我希望我每一天都能過的快樂逍遙,現在,能為他做些什麼我很開心。”
轉頭她看到唐魅失望的眼神,繼續說道:“很失望吧?那你覺得天帝陛下怎麼樣?眾神君仙君如何?他們為了長生,每天無欲無求,食不知味,不知喜怒,有什麼意義呢?站在權利的巔峰,接受四方朝拜,有何樂趣可言?”
唐魅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心裏並不讚同這個想法,卻又不知自己究竟想怎麼樣,稱雄稱霸?她隻想看著她稱雄稱霸,像是遠古之神一樣,隻能被人頂禮膜拜,高不可攀,可她又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這麼做?
忽然她又忍不住問自己,真的希望她成為那樣的人?那樣,她就不會像現在能同自己坐在一起聊天,也不會溫和的微笑,或是像個傻子一樣做一些讓人憤怒的事。
宋千色也不看她,貼牆站著,雙目散淡失神,隔音結界外的屬下一個個聚集,裝作若無其事又好奇的悄悄往她們這邊看來。
眼看集合的差不多了,宋千色想出去問問有沒有人方才是和靈狐族一起的,遂看了唐魅一眼,唐魅轉身正視她,夜明珠的瑩瑩綠光映在她妖媚的眼中,更顯邪肆魅惑,不過她的情緒卻是平靜了很多。
“結果還不一定呢,先別急著下定論,總覺得你不會那麼輕易死去,”她笑了笑:“以後再說吧,正事要緊。”
宋千色也笑,她就知道,唐魅雖然惱她,但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她而去,她提前說出這些話,是真的不想再耽誤這些人,若再死守著她的命令一直等下去,怕是永遠也等不到了。
一群人見她們出來,趕緊規矩的站好。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宋千色掃過這些人,心裏不無愧疚,當初的承諾大誌都成雲煙,離她越來越遠,失去肉身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兌現承諾,但有情有欲的人,能很好的控製自己感情的時候很少,曾經失去過,所以更懂得珍惜,她再也不會讓愛她的人為她受傷。
也許她真的隻是個平凡的女人,庸碌世俗。
一群人帶著疑惑走開了,約好大殿集合,宋千色轉身見唐魅還在原地:“咦?你怎麼不走?”
“哼!怕你一個人偷偷的哭,”唐魅撇嘴:“就你現在的修為,對付幾個小妖還行,稍微再多點,你走不到大殿就得掛。”
怕你一個人偷偷的哭,曾經她也曾對某個人說過,望著幽深的通道盡頭,現在小白的記憶應該已經發生了變化,所有人都還在,隻有宋千色這個人被無情的抽離了,就像從未出現過。
兩人沿著通道尋找通往大殿的出口,唐魅直接隱了身,走起來也比較輕鬆,她建議宋千色也棄了肉身,既然他們是要保存實力退出去,遭遇對手自然是能避則避。
黑石綠光的通道幾乎無法區分,且變幻無常,有時候一條通道重複了好幾處都發現不了,宋千色後來想了個辦法,隔一段就會擺個簡易法陣,隻要下次他們再走上這條通道就能發覺,並能直接通過法陣繞出去。
走在前麵的唐魅忽然停住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宋千色側耳傾聽,隱隱有打鬥時法力的破壞聲傳來,牆壁隔絕神識法力,否則她們不會這麼晚才發現。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小心的靠了過去,這樣的牆壁也不是沒有好處,不然遇上修為高的還不等她們靠近,就被對方先發現了。
通道在前方轉了個彎,另一側是一個黑石殿門,上麵凹凸不平的雕刻著花紋,其中兩具描金的骷髏更為顯眼,一扇門上一個,對稱的靠近門縫,做出個邀請的手勢。
唐魅瞄了一眼,轉頭看到裏麵奮力打鬥的靈狐族,撇嘴道:“這圖案一看就知道裏麵有危險,他們怎麼還進去?”
“那可不一定,我來的時候還經過一個滿是珠寶的宮殿呢,純金大門,裏麵還不是危險重重。”
將虛掩的門又推開一些,裏麵的情形讓兩人都有些錯愕,沒有妖帝的人,靈狐族的對手是一具具的黃金骷髏,和門上雕刻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些骷髏手握金刀,正在勇猛的廝殺打鬥。
宋千色和唐魅直來到白連錦身邊才現出身,將白連錦嚇了一跳,唐魅一腳踹退了一個骷髏,大聲問:“喂!沒看到門上的標記嗎?這麼危險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