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前沿編(4)(1 / 3)

主持人節目是多種多樣的,節目主持人的有聲語言也應該與之相適應,采用不同的語言樣式、語言樣態。所謂“談話式”、“應答式”、“交流式”等,隻是一種樣式。節目需要時,主持人也應該能夠宣讀、朗誦、講解……播報幾條信息,朗讀聽眾、觀眾的來信,朗誦一些名篇佳句,講一個故事,解答一些問題,如此等等,怎麼能用“應答式”之類以偏概全呢?根據恩格斯的說法,勞作和協作使人們到了有些什麼非說不可的地步,便產生了語言。在語言的發展中,“非說不可”形成了符合社會需要的個體心理需要,在內心的衝動和希求的基礎上,泛化出各種語言樣式和樣態。其中毫無高低、尊卑之分。口語至上主義者隻看到零碎、片斷的語言現象,就極力貶低把文字語言轉化為有聲語言的重要作用和創作艱辛,並且否認語言功力的價值。在他們心目中,《阿Q正傳》根本不應該寫出來,魯迅自己講出來(哪怕是用方言)才算上乘之作,後世的任何高明的演播藝術家朗誦出來,隻能是贗品,因為他在“照本宣科”。節目主持人隻要有文字稿件作依據,那就進入了“單一型”主持人的行列,就說明能力低下。這是怎樣的語言視界!小農經濟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同西方的某些“通才教育”的工作方式混合成了一種理論:造就“全能主持明星”,因為語言,不過是“口語”,人人會說,隻要在采訪、編輯、製作上花氣力,就勝任愉快了。

理論的淺薄造就了語言的淺薄,理論的混亂招致了語言的混亂。什麼粗糙的聲音、含混的口齒,什麼濃重的方音、港台的腔調,什麼神聊亂侃、語無倫次,都大搖大擺地、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廣播,走上了電視。一大批可塑性很強的主持人,在迷亂中失去了錘煉語言功力、提高綜合素質的大好時機。

在廣播電影電視部召開全國語言文字工作會議之後,在廣大受眾和有關專家的一再呼籲之後,語言規範化的大潮洶湧澎湃,勢不可當。許多電台、電視台開始重視了,不少台還製定了有力的措施,廣播電視語言傳播有跡象重振雄風,再展風采,形勢很好,令人興奮。這進一步證明,道路是曲折的,規律是不可違反的。

在語言傳播中,主持人節目是一種新形式,也是一種好形式,應該深入研究。出現一些同實踐不相符的認識,完全是正常的;改變一些看法,使之更符合實際,也屬必然。但是,偏執一詞、固執己見,一味地貶斥播音語言,不能不叫人懷疑:到底是語言知識貧乏,還是根本沒有實踐經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國曆來就存在著“重文輕語”的現象,大概同科舉製度用八股文取功名有關係。春秋戰國時代還推崇雄辯之士,說服這個,說服那個,絕不是文章送來送去,而是當麵鑼對麵鼓地爭個不休。長期以來,寫文章被看做高水平,口頭語言似乎司空見慣。現在,很多人認為記者、編輯比播音人員水平高,因為他們能寫稿子,有的還能口頭報道。於是有人斷言,記者出身是節目主持人的資本,沒當過記者,主持節目就好不到哪兒去。這種看法,仍然是重文輕語的傳統觀念,和“口語至上”主義一脈相承,都不把語言功力當做一門學問。事實上,記者也有千千萬,難道都能當主持人?別的出身就不好麼?

不論什麼出身,語言功力是關鍵,這是職業和崗位的需要。語言功力,不是隨便可以上一個新台階的,有時窮畢生之力,也許還走不到語言宮殿的裏麵去。語言的艱巨性、複雜性、長期性、反複性,使有誌者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真是“非下功夫不可”。

對語言的認識遠沒有窮盡,學習的路還長,妄自尊大和淺嚐輒止都是可怕的絆腳石。

廣播電視語言傳播中,有不同的品位,諸如通俗品位、平實品位、高雅品位等,各品位又存在著不同的層次,諸如“對不對”、“準不準”、“美不美”。當前,受眾對傳播的要求越來越高,“美不美”已經成了較為普遍的話題。廣播的聲情並茂,電視的形神兼備,內容與形式的統一,感情與技巧的統一,體裁與風格的統一,一連串的關係,擺在傳播者的麵前。如何在時代的高度、曆史的厚度、現實的深度和視野的廣度上,走向和諧,從而激蕩生命的活力,幾乎成了每個節目必須重視的問題,主持人節目當然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