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市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不是誰都可以住進去的,最少以楊懷的身份,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住到這裏來,更何況還是受的這點小傷。
這點傷對楊懷來說還真是小傷,那把砍刀隻在楊懷的大腿上留下了十來厘米長的一道傷口,而且也不是很深,如果按照楊懷的意思,自己處理一下就可以了,最多就是到廟前街那位老大夫那兒縫上幾針,再打上兩針破傷風之類的就可以了,這點兒傷就大張旗鼓的跑到人民醫院,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點兒傷對人民醫院的主治醫生來說確實也不算傷,楊懷甚至都沒有被送進手術室,隻是在外科的治療室裏就被處理好了,一切檢查全免,傷口明明白白地擺在那兒,再去做什麼檢查明擺著就是坑爹了,更何況這個傷者還是劉學軍送來的。所以主治醫生還特別給楊懷多縫了兩針,這樣傷口愈合之後留下的疤痕會‘美觀’一些。
本來楊懷是堅決不住院的,可是劉學軍一再堅持留院觀察一下,隨後趕來的孫亞傑也勸他住院觀察一下,楊懷無奈這才住了下來,而且還住進了劉學軍安排的特護病房,這可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享受了廳局級的待遇。
孫亞傑扶著楊懷在病床上躺了下來,滿臉戚戚。其實大家見到楊懷現在的情形,也知道他沒有什麼大礙了,隻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刀,心裏有些堵。
隻有劉學軍和楊懷兩個人心裏明白,楊懷這一刀是替劉學軍挨的。劉學軍到現在也沒明白到底是誰要砍他,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自從走上了這條路,早晚會有這麼一天,這麼多年下來,他結下的仇家遍地都是,瞅準機會很多人都不介意砍上他一刀,真應了那一句,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劉學軍不介意挨刀,可是現在楊懷卻救了他一次,這個人情對他來說可就欠大了。
看到劉學軍磨磨唧唧的樣子,楊懷倒嗬嗬的笑了起來:“二哥,這麼點兒小傷,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楊懷的一句話不經意間把一旁的孫亞傑給得罪了,孫亞傑氣呼呼的翻著兩隻大眼睛哼了一聲表示抗議。臭男人們是不是一有什麼事兒就拿著像女人說事兒呀,女人怎麼啦?女人不一定就比你們男人差到哪兒去,還娘們,明顯的性別歧視。
看到孫亞傑的表情,楊懷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起來。那啥,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呀,我就是隨口一說,您麵對四個持刀匪徒都敢開槍就打,您可不在一般的女人範疇之內。
看到楊懷吃癟,病房裏的氣氛到輕鬆了起來。
劉學軍也露出了一點微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兄弟,看來這點傷對你來說還真是小傷,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當兵的時候留下的?”
剛才醫生給楊懷處理傷口的時候是在外科的治療室,那裏並沒有手術室管製的那麼嚴格,病人親屬是可以在一旁協助的。楊懷傷在了大腿,醫生把他的褲管剪掉了,當時人們看到楊懷腿上的新舊瘡疤時就有些傻眼,楊懷腿上的傷疤不下十幾處,最恐怖的一道傷疤竟然是大腿上一個對穿的傷口,雖然在就已經痊愈了,可是那猙獰的疤痕還是看得人觸目驚心。
隻是這些疤痕落在醫生的眼睛裏換來的卻是微微的皺眉,此人既然是劉學軍送來的,那麼必定也是跟劉學軍一樣的貨色了,那麼身上這些疤痕肯定也是好勇鬥狠所留下的印記了。
醫生在心內已經把楊懷歸入了‘人渣’那一類,直接掃入了垃圾堆,隻不過是因為劉學軍在場,所以臉上還是殷勤的笑容,內心中的鄙視卻是不得言表的。
這些疤痕看到醫生的心中是一種鄙視,可是看在孫亞傑的心中卻是一種震撼。
為楊懷縫合傷口的時候孫亞傑已經趕來了,她並沒有避諱楊懷已經裸露出了半條大腿,她甚至還蹲在一側扶著楊懷的小腿來表示自己的關切。當那些疤痕展現在眼前的時候,孫亞傑心中一跳,眼睛中也蒙上了一層水汽。這才是男人,這是捍衛國土時敵人發給勇士們的勳章,永生的榮譽。
當時,楊懷都被孫亞傑崇拜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微微的測過了臉。
可是孫亞傑並不知道,劉學軍此時所說的楊懷身上的傷並不是指他大腿上的那些傷。
來到特護病房之後,因為隻有劉學軍一個男性,所以是劉學軍幫助楊懷換上的病號服,而當楊懷脫去原先穿在身上的短袖襯衣的時候,劉學軍卻是真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