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我開了口,卻不知道此時能說些什麼,於是隻輕喚了一聲她,然後,便是長長的沉默。
“早知道,應該帶把紙傘出門的。”霍小玉帶著淡淡的笑容開了口,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突然覺得有點冷,我們還是回去吧。”
長安的冬天並未真的來,這雪下了幾片也就停了,這冷的隻是霍小玉的心。
不問不尋什麼都不讓自己知道,這本就是帶著幻想的做法,而這小小的幻想,今天也被打破了,連帶著的是這兩年間看似平靜安逸的生活。
全部一場空。
“等……等一下……”
我們還未走出這條街,溫詩詩身邊的小丫鬟便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精致的狹長的盒子,她攔在了我們的麵前,低著頭雙手把盒子遞到了霍小玉的麵前。
“這是?”霍小玉沒有接。
“這是十七姨太送給小姐你的。”小丫鬟打開了盒子,裏麵放著的是我們剛剛爭奪的那隻玉釵。
“什麼意思?”我一下皺起了眉頭,拉著霍小玉就想走,“告訴你們姨太,她自己留著,我們不需要施舍!又不是真的買不起!”
“這個不是施舍,不是……”小丫鬟見我們不收一下急了,懇求道:“請收下吧,拜托了,要是這些都沒做好十七姨太會怪我的。”
“哼,還是這樣惹人厭。”我皺起了眉頭,“我們就是不收怎麼樣。”
“你何必為難人家丫頭。”霍小玉歎了一口氣,拿出了點銀子遞給了那個丫鬟,小丫鬟沒敢拿,她就硬塞了過去,“就當是我買下來的吧,要是不想把錢給你家姨太,就自己留著。”
小丫鬟一下鬆了口氣,連忙點頭致謝,剛走了幾步像是又想起什麼,連忙跑了回來,看著霍小玉,“對了,還有一句話要帶給小姐你。”
“嗯,你說。”霍小玉笑著。
“姨太說,她這樣比你好多了,你……你要……要學著點。”小丫頭有些害怕地抬頭看了看我們,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說……說……你的皮相也就這樣了,趁著還能賣就早點就賣了吧!還是你覺得別人糟蹋你比你自己作踐更好?!”
小丫鬟一說完就低著頭迅速的跑開了,臉上紅紅的,應該是想辦法美化了溫詩詩的話語,不讓它們那般不堪入耳。
“這真是欺人太甚了,隻是個妾,還都是第十七個!怎麼這樣囂張!”我極其不雅觀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那個富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玩膩了就扔的女人家裏多的是,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幾時!”
“她也是苦命的人,不用這樣。”霍小玉並不像我這樣激動,隻是撫著手中的盒子,“能當妾也是好的。”
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我咬了下唇,默默放下了自己的袖子。這句話小玉很久之前也說過,隻要能陪著她的十郎,就算幫當妾又如何?
隻是我應該怎麼回複霍小玉呢?
說李益一定會娶她的?兩年來沒有任何的聯係,第一次聽到消息就是對方已經定親了,怎會相信?說李益一定納他為妾?可這樣的話到底是安慰還是諷刺?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和霍小玉一路無言地走到了家,她說有些累了想小睡一下,我也不方便打擾,隻能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裏。
“又賠了我多少銀子?”
看著我苦著一張臉走進屋,鍾離溪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問到我。
“我今天出門才不是幫你談生意的!”我不滿的抬頭瞪著鍾離溪,“我也就被騙了那麼五次,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這個來說事!”
“你總共就幫我做了七筆生意啊。”鍾離溪顯得很無辜,“這就是我說的第二次。”
“那也成功了兩次!”我坐了下來,用手指著自己義正言辭,“所以不是朽木,是可塑之材!”
“那兩次你隻是負責跑腿那銀子……”看著我越瞪越大的眼睛,鍾離溪擺了擺手,不願再與我進行無意義的爭辯,“不說這個,今天出門怎麼了?”
“我和小玉遇見了溫詩詩。”我拉聳著腦袋趴在桌子上。
“哦?那個富商的新歡,她怎麼了?”
雖然鍾離溪是一副不敢興趣的模樣,不過當做發泄,我還是張開嘴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期間把我對溫詩詩厭惡的情緒十分詳細的說了出來,當然,也沒有忘記李益要娶妻這件事情,雖然鍾離溪可能已經知道。
“這倒是有意思了,告訴霍小玉的人竟然是溫詩詩。”鍾離溪聽完之後笑了起來,“這是幸運的了,畢竟看起來是最恰當的人選了。”
“怎麼可能!我覺得誰告訴霍小玉都比這個女人好,不對!要是沒有這個消息就更好了!”我及不服的雙手叉腰,站了起來,“而且一點征兆都沒有,一上來就是這樣的消息,我都受不了,小玉還得裝的淡定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