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繞著季憶轉了一圈,騰起的霧氣卻是把季憶好好的包裹在了裏麵,沒有讓她因為失去意識癱倒在地。
蘇漠慢慢的走了過去,心裏,有的是一股莫名的欣慰感。
其實這樣的情緒已經產生很久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隻要瞧見季憶,瞧見她在自己的身邊活蹦亂跳著,他的心就會莫名的安下,甚至就算是隻聽見她的聲音,他的身邊就不會有什麼覺得不順的事情。
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他記不得了,就像季憶剛剛描述的那樣,總覺得有什麼被自己遺忘了什麼,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直到最近他的法力開始莫名慢慢恢複了,有些事情竟隨著他身上的力量,非常模糊的出現了在她的腦海裏。
他記不清,卻真的發生過。
朦朧中,他和季憶似乎一直是在一起的;朦朧中,她做事也是如此魯莽,很少去顧忌後果;朦朧中,她義無反的離開了自己,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每當他想努力回想,到底他和她之前發生過什麼,卻總是不能真正瞧清,沒錯,他記憶力那個朦朧中的女子模樣他看不清,卻無端的就覺得就是眼前的季憶。
“你想起來了?”
眼看自己就要走進季憶,不知從何處來的鍾離溪卻一下把從她從霧氣裏抱出,單手摟她在懷中,笑著望著他。
“想起什麼?”
瞧著鍾離溪那般自然的動作,蘇漠的眉頭一下蹙起,執念被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緊緊地拽著,指骨發白。果真,他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狐妖,也是和他們的過去有關聯係的的。
明知故問,鍾離溪搖了搖頭沒有的回答他,他隻是低頭瞧著季憶,換了一個問他:“如果你不願意她想起,之前還提點她做什麼?”
蘇漠抿嘴不予,鍾離溪卻笑著幫他回答了:“你想看看,你完全記起的東西,她是不是能給你一些提示,想著,也許,她也能記得那些曾經。”
“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卻在被她偷窺了夢境之後用了和你一樣的做法。”蘇漠的問題還沒說完,鍾離溪的卻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不過,我並不是不願她想起,隻是想然她自己去想。”
鍾離溪把右手放在季憶的後腦上,他閉著眼睛,笑得邪魅,“她好不容才想起了這麼多,你怎麼可以全部鎖起來。”
“那些東西現在到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她會沒有辦法認真做好眼前該做的事情!”
瞧見鍾離溪指尖流轉出的光芒,蘇漠一下急了,他知道鍾離溪想做什麼,卻因為他設的屏障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鍾離溪把他咒給除了去。
“你說的那些都和我無關,幾萬年來,我陪在她的身邊的日子太短,”光芒消失於後,鍾離溪睜開了眼睛,笑著望著蘇漠,“所以,她要做什麼我就陪著她做什麼,如果哪一天她放下了對執筆官,我亦有辦法帶她從這裏離開,用不著你過多擔心,反正每一次,你的擔心都是徒勞的。”
“每一次?”蘇漠的瞳孔收起,果真,眼前鍾離溪也和他們的曾經的有關,“你……都知道?”
瞧著眼前的鍾離溪,蘇漠的心裏無端起了一絲恐懼,好像在他記不清的那些曾經裏,季憶就是為了他萬劫不複的。
“是,我記得,全部的全部都記得。”鍾離溪沒有看向蘇漠,他雙眸一直停在季憶的身上,“但是,不會告訴你們,還是那句話,自己想起來,而且,至少你得快點想起來。”
鍾離溪的話裏有話,蘇漠卻聽不出來,沒來得急再問,鍾離溪已經抱著季憶離開了。
就算這般近的距離,鍾離溪卻一直讓季憶的臉貼著他的胸膛,並未讓蘇漠看上一眼,他的眼裏也一直炫耀般的欣喜。蘇漠很想追上去,手中的執念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了任何反應,那時有時無的法力偏偏在這個時候消失了。
該死。
他拳砸在了石橋的欄杆上,因為過於用力,關節處都破皮了。
他瞧著這池湖水,水麵的倒影卻不隻映了他一個人……
“跟著我做什麼?要你看的書都看完了?”他的衣角被一隻拉住,一個小小的身影擋住了他想前行的路,讓他眉頭一蹙,像是不滿,“你之前不是還說書裏的故事很好看麼?”
“是好看,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那個一個綁著包子頭十分可愛的小姑娘,此時她的輪廓非常的清晰,卻不想蘇漠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小女孩拉著他的衣擺晃來晃去,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對他撒嬌,“師傅帶我去可好,我真的想看看。”
“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師傅,我不是你的師傅。”他推開了她的手,撣了撣自己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