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來,早些時候不是都親口說過了麼?”蘇漠白了我一眼。
“就那理由?”我不信。
“就那理由。”蘇漠點頭。
“怎麼可能?”
“你不肯相信我也沒辦法。”
瞧著蘇漠堅定模樣我吐了吐舌頭,沒在繼續和無止境的爭論下去。
這場酒宴才剛剛開始,眾人還停在大家互相寒暄的部分,他們給蘇漠的位置偏僻,他附近的人隨便和他說了兩句也都去卓王孫的跟前了,蘇漠沒有上前,依舊就坐著,卻不是跪坐在正中央的地方,我瞧著沒什麼人能注意到我,我也就跪坐了下來,占了蘇漠的一半的席位。
蘇漠的目光一直在席間遊離,這樣的酒宴大概也會是他記錄中的一部分,我便沒有在打擾他找他說話,而是拿起了他根本沒碰過的筷子吃著他沒動過的菜,偶爾注意一下卓文君在做什麼,比起蘇漠而言,我倒是更想一個被宴請的客人。
“王吉在向卓王孫介紹司馬相如了。”
蘇漠一句提醒我倒是猛地抬起了頭,嘴巴叼著筷子和他看向一個方向,注意的卻不是他口中的中電腦,挑了下眉毛壞心眼的問著:“你也算是王吉的客人吧,不需要過去被介紹一下麼?你不會被忘記了吧?”
“無須有的官職,無須有的身份,忘了我才好。”我原本想借機嘲諷一下蘇漠,他倒是一點不在意。
我聳了聳肩也沒再說下去自找沒趣,而是又換了一個話題:“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司馬相如說話還不結結巴巴的,這樣就算琴彈的再好,還是有可以被人笑話的地方啊?”
“王吉叮囑過了他了,不需要他開什麼口,隻要嗯聲就行。”蘇漠說。
“還裝高冷啊。”我砸了咂嘴,“說起來,發生在司馬相如奇怪黴運你找到原因了麼?是什麼要妖怪這麼恨他?”
我這個隨口問的問題似乎問到了點上,蘇漠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了起來,頓了好一會他才回答我:“可能不是妖魔作祟。”
“嗯?”瞧著他像是有頭緒的模樣,我瞧著他眼巴巴等著他說下去。
“凡人的運勢一半都是生前就注定的,根據他上一世的所作所為發生變化,多半都是有原因的。”
“你可別告訴我,司馬相如這麼倒黴是因為他上輩子造孽造的太多了。”聽著蘇漠搬出了命運論,我扯了扯嘴角訕笑起來。
“就是這一點,”蘇漠看了我一眼,“要是孽造多了是無法遁入輪回的,要是他真做了什麼難以被原諒的事情此時應該在地府受苦,而不是再凡界倒黴一生。”
“倒黴一生?”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倒是狠啊,別人說不住三十四十就可以轉運了,你一開口就咒別人倒黴一生……”我笑著,話說了一半卻愣在了原地,笑容也僵在了臉上,我眨巴真眼睛看著蘇漠,“他……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倒黴的?應該不是從出生的時候就開始的吧?”
“從出生開始,一直到現在。”蘇漠點了點頭,“每一天都是如此。”
“這是……何等的堅強啊。”我的笑容變得訕訕的,再望向司馬相如時候臉上多了一些佩服和敬重。
你想啊,一出生就每天倒黴,在家丟人也就算了,在外也是每日丟人,這事要是發生在我的身上,不是閉門不見就是早早送自己去西天了,哪裏會像司馬相如一樣這般堅強的活著,還頻頻出現在人群之中,此時更是要當眾撫琴。就不怕等等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當眾在出糗麼?
我望著司馬相如的目光從看戲變成了擔憂,蘇漠吧這些看在眼裏,嘴角一提倒是問起了我之前問他的問題:“你現在知道他來做什麼了麼?”
他是來證明自己。或者應該說來賭一把,看看自己能不能證明自己更妥當些。
“我之前還挺期待他彈琴的時候琴弦斷了,或者剛要彈的時候附近哪戶人家放起了鞭炮完全蓋住了他琴音,再不然說不定他會因為緊張發揮失常,讓眾人忍受不了他的琴技捂住耳朵。”瞧著在眾人麵前靦腆笑著的司馬相如,我到底已經幫他緊張上了,“現在隻祈求這一切都不要發生,他應該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來答應來到這裏的吧?”
“你想多了。”蘇漠看了我一眼,奪走了我手上的筷子,自己夾著菜吃,像是抽了空才回了我一句,“不是說了麼,他隻是來奪走卓文君的尊重的,一份他覺得自己該得到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