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鴻門宴(一)(1 / 2)

我不是一個喜歡悲劇的人,雖然悲劇裏所帶的濃重色彩塗在心上化不開,從某中程度上會讓人覺得那殘缺不全的結局才是最好的、那刻骨銘心痛楚亦會讓人難以忘懷的,相比之下這種兩相守到白頭的故事就寡淡多了,可這種簡簡單單幸福也會讓人移不開雙目、也會打心底為他們高興。

這個世上相愛卻不能長相守的人太多了,他們之間也許轟轟烈烈的相戀過,可是熬不過歲月的變遷,亦或不被世俗接受,那麼相守在一起的是幸福亦是煎熬,當他們內心深處受不了某一種譴責的時候,即使再愛對方也會選擇放手,即使傾了一整顆心亦會離開……

比起那些像是可以書寫成傳奇的悲戀,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不是動聽的多了?用“從此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作為一個故事的結尾,看故事的人不也會覺得滿足麼?

我看著卓文君和司馬相如一層層的把誤會解開,一點點的更加貼近對方,笑意忍不住的就掛在了臉上。

“凡史中所記錄故事原來也有這樣平淡這樣簡單的。”我側歪著腦袋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聲音裏難得的輕鬆,“可這樣的故事倒是也不壞。”

“怎麼,難不成你喜歡苦大仇深那種的?”鍾離溪挑了下眉毛。

“怎麼可能?!”我裝作瞪著眼睛,聲音也變響了,“其實這個故事也並不是真的平淡啊,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也發生了很多很波折的事情,隻不過那些事情拿到現在來看,都不算什麼了……真的都不算什麼了。”

“那也得先把誤會解開了。”蘇漠不知何時站到了我們的身後,他負手而立,瞧著的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目光不知為何有種滄桑感,他在感慨著,“也是需要把話好好說明白才行。”

瞧著蘇漠突然這副模樣,又說著的讓人難懂話語,我眨了眨眼看著他,第一句話倒是忘記問他什麼時候來的了。

“蘇大仙怎麼突然這麼多愁善感啦?”我訕訕的笑著,不習慣直接開口詢問關心蘇漠,便用了這半開玩笑的方式。

“不是多愁善感,是有感而發吧。”蘇漠還沒說話,鍾離溪搶著幫他答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裹在字眼間的是微微的嘲諷,“是吧?蘇、大、仙。”

“季憶,你對這個故事結局滿意麼?”蘇漠沒有理會鍾離溪,亦裝作沒聽見我剛剛的詢問,隻是麵無表情看著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什麼滿意不滿意的?”我笑道心裏不知為何有些發虛,“我要做的是記錄這個故事,又不是改寫這個故事,哪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那我換一種說話,”蘇漠蹙眉,語氣變得比先前更冷漠了,“這個故事你已經看到這裏了,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瞧著眼前蘇漠,我想起的卻是先前在李益成親的那日,他站在我的身側,輕輕一語“都過去了”,把我從那難挨悲思中拉了出來,讓我可以十分淡然的用去記錄完的那個故事。

這一次蘇漠的語氣雖冷漠,但想要表達的是同一種意思吧?

“猛哥把酒窖的鑰匙交給了鍾離溪,說是要把那十壇福女送給卓文君,”我思索了一會認真回答著:“我也會從今天開始記錄這個故事,在十壇福女比喝光後且我也記錄完這個故事後,我們就離開。”

蘇漠在這個朝代的記錄早些年我就已經全部完工了,他也憑著記憶背默完了我之後的記錄,天帝口中需要補全的記錄還欠缺的,大概就是這個我還沒有動筆鳳求凰。

蘇漠目光轉向了我,他瞧著我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不容易才開了口,卻隻輕輕給出了一個“好”字。

“何必這般嚇人?就算不用這樣威脅的方式她還是會回去的,也是會的認真的思考先的種種,”鍾離溪上前一步,半側著身子擋在我的麵前,我瞧不見他的表情,亦聽不出他的語氣,“此時不聞不問不過是心係這個故事而已,你應該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蘇漠抬眼,眸裏泛著寒光,“所以……所以必須提醒她一下。”

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句!蘇漠剛愣了一下,硬是把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再隨意補了一句。

“既然已經提醒了過,她也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讓個路呢?”鍾離溪的聲音變得強硬了起來,“王誌猛告知我需在卓文君和司馬相如再會之日送上福女,我不再去取酒,天就要黑了。”

蘇漠微愣了一下,還真退了一步給鍾離溪讓出了一條道,沒給我反應的時間,鍾離溪就拉住了我的手腕直直從蘇漠的身側走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現幻聽,在鍾離溪的進過蘇漠麵前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輕輕道了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