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丫頭是李益的話,一定會回來的吧。”鍾離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自顧自的轉移了話題。 眼神一不小心對了上,他專注的目光裏閃過的是一絲期待。 “要是我的話應該不會走吧……”原本想很堅定的點頭,卻不知怎麼憨笑了起來,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說實話。” “要是會走的也一定是迫不得已,不過我不會一聲不吭的就走掉,我會明確告訴對方自己會不會回來,不讓對方白等!” “隻要對方在,你就會回去?就算被很多很困難阻隔?” “那就……想盡辦法回去啊,要是真想回去,上刀山下油鍋還沒有辦法麼?” 對話全完被鍾離溪帶著走,我卻慢慢覺得這似乎並不是再講有關霍小玉的事情,疑惑的想要再發問的時候,鍾離溪卻又開了口。不過這一句卻並不是對著我說,他的目光越過了我,看著我的後方,“小玉姑娘,你可聽清楚了?隻要她在這裏,他就會回來。” 我一扭頭,看見的便是懷抱舞墨望著我發愣的霍小玉,她像是站在這裏好一會了,看著我們的表情都有些恍惚,聽著鍾離溪這句話一下又像是想通了什麼,扯出嘴角對我們笑了笑,點頭致意後又退回到了房裏,還不忘把自己的房門關起來。 “你在騙我話?”一下恍悟到了什麼,我立馬轉身指著鍾離溪,“好歹也告訴我一聲啊?!” “笨。”鍾離溪看著我有些氣憤的模樣歎了口氣,輕罵了一聲像是還不過癮,也再補了一句,“還越來越笨。” “我怎麼就笨了呢?”我完全沒能理解鍾離溪的意思,卻還是雙手叉腰看著他,皺起眉頭,“而且我笨礙到你了麼?” “沒,我聰明就好了。” “喂喂喂!不帶你這樣的!損別人還不忘抬高自己!” “那丫頭你最聰明了,這樣行麼?” “這是敷衍!” …… 鬧過了一陣之後,我是喘的沒啥力氣了,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自家院子裏的石桌上,動也不想動。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和人吵架的緣故,這吵架的水平一退千裏,我已經懶得在開口說話,鍾離溪卻依舊氣也不喘的在一邊說著他怎麼把自己的鋪子找了一個有緣人,現在又是怎樣的一身輕。 像是見我還不夠殘,剛翻了牆回來的舞墨一下越到了我的背上,找了一個自己最覺得舒服的姿勢趴著,像是不讓我起來一般。 “真是什麼樣的主人什麼樣的寵物,都欺負我!” 我動了兩下,見舞墨依舊沒有要起身的跡象,隻能仰著頭十分怨念的盯著鍾離溪,卻不了惹來鍾離溪一聲笑。 “的確是什麼樣主人什麼樣的寵物,”他點了點頭,良心發現一般從我背上抱走了舞墨,“不過這是我送你,他的主人是你,愛欺負弱小大概也是學你的。” “鍾離溪!!!”怒氣一下竄上了腦門,也不知道從哪裏湧來了力氣,我一下站了起來,剛想抬手拉住他的衣領,卻被急促的敲門聲給打了斷。 “憶兒你在麼!憶兒!”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把頭轉向了屋子的大門處。 我住在這裏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沒不會有什麼人有事情想要找我,不過這屋外的急促的女聲聽著也的確耳熟,一時在腦海中想不起,想著大概也是熟人便去開了門。 “憶兒你果真在這裏!”一開門,屋外那個黃衣的女子一下就把我撲了住,臉上的表情也是焦急,“快和我走!” “立……立夏姐姐?”勉強從認出眼前人的輪廓,她卻也沒有給我過多解釋,一把拉起了我就往外便跑去。 我回頭看了一樣鍾離溪,他卻隻是對我做了一個安心跟著她去就行的動作。 從離開暖春閣之後我便再在沒有和裏麵的人有過交集,走的時候更是沒有想起要去和誰告個別,立夏這姑娘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的?她找我又有什麼事? “是鮑媽媽要找我?”被立夏拉到了前往暖春閣的馬車上,我似乎知道真正要見我的是誰了。 立夏點了點頭,“鮑媽媽說,這件事情能就屬你最清楚了。” “什麼事?” “和小玉姑娘有關。” 雖然在心裏也大概猜出了這個答案,卻還是想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把我拉出來商談的。 雖然已經有幾年沒有踏進這裏了,暖春閣的裏外卻是一點沒變,就算裏頭的姑娘不是我當年熟悉的那些,一個個卻都是年輕貌美明豔動人的。 立夏把我帶進了一個上等的包廂,關上了門什麼都沒說,我本以為他是要我在這裏等著鮑媽媽,安心的坐在幫自己倒杯茶的時候卻清楚的聽見了隔壁的包廂的聲響。 “爺這已經是要成婚的了,還整天往我們這跑,不怕家裏的那位打翻醋壇子啊。” 嬌滴滴的女聲膩著在平常不過的話語,我並未在意,隻是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打算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等著,卻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你們這問的是不是有些多了?” 險些摔壞了手中的茶碗,胸口的心猛地往上提了下,總覺得自己聽差了,連連忙牆的方向走了好幾步,幾乎整個人都要扒到牆麵上了。 “爺……奴家不知……還請……” “出去……” 男子再出了聲,能發出這樣清冷的聲調除去蘇漠還能是誰? 他已經回長安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從那天離開之後蘇漠就沒有聯係過我了,因為離去那天所說的話,我一直以為要等霍小玉的故事結束之後他是才會在出現,怎麼這樣早的就回來了? “蘇兄,你又何必,我又不是在生氣。” 還在震驚中的我聽到了另外一個熟悉聲音,用雙手捂住了自己因為吃驚長大的嘴,瞪大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這麵牆。 在這牆的那一頭,坐著是蘇漠和李益。 隔壁的屋子裏還能勉強聽見女子嬌滴滴說話的聲音,卻沒有之前那樣大膽了,大概是被蘇漠趕出去了一個之後,姑娘們也都變得收斂了。 之前就說過,李益是蘇漠記錄中大的極小的一塊,這樣的一塊別的任務下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而他此刻和李益坐在同一間屋子裏,聽兩人對話的口氣也像是認識有一段時間的友人了。 撇去蘇漠不談,李益他又是何時回到長安來的。 既然回來了,又為何不去看霍小玉,還是鑽到了這風花雪月的場所之中,連樓中的姑娘都拿李益快要成親的話語來開玩笑,看起來這是不僅是真的,而且知道的人也不少了。 “不過啊!盧姑娘溫柔的很,不像你們這些小妖精就知道那我開刷!” 李益聲調一下抬高了,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屋子裏的姑娘們也一下哄笑了起來喊著李公子饒命。 後麵的話語我有些聽不下去,坐回到了原本的位子上,端起水杯就喝了一口,卻不了把自己嗆了住,大聲的咳嗽了起來,惹得隔壁一下靜了下來。 似乎過了很久,隔壁的屋子依舊什麼聲音都不沒有,我分明連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住,卻好像還是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於屋子的門突然被人打開的時候,我恨不能找個等地方躲進去。 雖然……我也的確這樣做了。 “躲貓貓?” 腳步聲在我麵前停了下來,在我瞧著麵前鞋子的下一秒,便看見突然蹲下蘇漠的臉,猛的一驚,蜷在桌子底下的我想要站起來,卻不料撞到了自己腦袋,一下蜷的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