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對於鳳凰是家常便飯,但是謝文麒忽然發覺他並沒有做好準備看著一個共同浴血過可以交付後背的隊友可能醒不來。
左丘加入鳳凰之後是做什麼的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他對自己的過去諱莫如深,隻說了籍貫是雲南人。那時候鳳凰的人還不多,大家也都還年輕氣盛,一個二十出頭的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能夠找到基地,大家其實挺驚訝的。
然而左丘一鳴驚人,大家不管怎麼挑釁他還是十分沉默,隻是將之前鳳凰們的談話給說了出來,不能說一字不差,但是意思是分毫不錯的,前麵他們麵試過誰,他們覺得那個人怎麼樣,那個人的生平,凡是在談話裏提到過的,他都說得出來。
這可把當時的鳳凰給震了,大家炸了一般地開始檢查屋裏是不是被安裝了竊聽設備,而左丘就那麼站在那裏,非常地鎮定和冷靜,連得意都沒有。
一直到所有人的雞飛狗跳停了下來,韓邑開口問道:“你說的都對,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回答得也很簡單,“聽到的。”
他如果全神貫注,可以在1公裏外就聽見目標對話,穿透障礙物。
這樣的人當然是鳳凰需要的,格鬥和槍械能力都可以後天去練,但是天生的能力卻是練不來的。
可左丘那小子混就混在他就是因為聽見了韓邑他們討論其他候選人的情況之後,覺得自己不夠格,他打算回去再聯係一年明年再來參加這個考試。
眾人真是麵麵相覷。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既然都聽見了機密的談話,對於雪域基地的秘密也是了解的,不可能放他走。更重要的是,韓邑對左丘十分的滿意,一個性格沉穩少言寡語又聽力出眾的隊員,鳳凰這種刀尖舔血的生活太需要了。
“你在想什麼呢?”何嘉碰了碰他的胳膊,把謝文麒從思緒裏麵拉回來,然而聽他一說起左丘當年來的事,何嘉的性質也來了,跟著回憶道:“他來的第一年我印象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再來一碗飯,吃得可真夠多的啊哈哈哈!”
“我那時候都擔心他把基地給吃垮了。”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左丘長得精瘦,說話也少,可是吃起來頭一年真是嚇到了大家。那時候對於超種人的研究還沒有到現在這個階段,後來大家才知道要長期開啟功能是非常耗費體力的,但是也可見那時候左丘是多麼用功地在練,所以也不過是一年之後他的聽力就能從1公裏覆蓋到2.5公裏。
“也不知道左丘以前是幹什麼的。”何嘉又感慨起這個話題。
“不知道,他不愛提,但是看得出來不缺錢花,你看他來的時候那一身的行頭。”謝文麒記得很清楚,衣不驚人但是他注意到了左丘戴的的耳機,那是奧菲斯,即便是20萬的售價也是難求一副。
“噯,是啊,來這裏的人都不是為錢。”何嘉歎道,到底是為什麼沒有人說得清楚,說什麼保衛世界安全仿佛也太過矯情,“可能大家隻是單純的喜歡基地。”
“所以,每次看到大家流血流汗我就特別難過。”謝文麒目光掃到床上昏睡著的左丘,“我其實沒想要大家都去當英雄,隻希望能全身而退,早點離開鳳凰。”
“你還這麼說?”何嘉笑道,“這裏頭可是有不少人是因為你才留下來的。”
“每次聽見你這麼說我壓力都很大,本來服役結束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裏麵,我們鳳凰出去的人想弄錢還不容易嗎?”
“你說這話就是故意撇清了,為錢的話大多數就不會來,第一天韓老大就說明白了,這裏的收入跟以前是比不了的,橫豎人活一世也不是隻為了錢。雁過留痕,還是要活得心安理得。說好聽點,是上天賞飯吃,說難聽點,走這條路是宿命,即便現在有人走,你信不信萬一真有什麼事,全部都會回來。”何嘉頓了頓道:“鳳凰,永不解散。”
“你這種年紀大了的人就是喜歡把氣氛一下子搞得很沉重。”謝文麒翻翻眼睛,指責道。
何嘉這種老實人實在是瞠目結舌,明明是他引起這個話題的,還有這樣倒打一耙的。
幾天以後鳳凰所有的人都撤了回來,左丘和田霏也都醒了,醫院裏一下子變得像開了流水席一樣,成天護士長都頭疼這些個殺氣騰騰又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人們都窩在病房裏轟都轟不走。
賓館是大本營,但是除了必要的休息沒人肯待在賓館,都擠在病房裏麵。說是照顧傷員和治傷,其實明明就是在聊大天。
當然,必要的端茶送水什麼的鳳凰們還是十分任勞任怨的,田霏剛開始還覺得挺好的,那麼多帥哥可以指使,這簡直就是左擁右抱的生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