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她便盡量將自己打扮得中性化一點,頭發披散下來,隻著一身白衣。可是這樣也不夠,每次身上來月紅的時候,老天爺都在不斷提醒她:你,是個女人!這是你逃脫不了的命運!
她憤怒了!她聽說,來了月事的女人,要戒沾涼水,戒出勥力,戒吃油膩辛辣,她便故意冷水洗澡,喝冷水,強忍著虛弱的身子練武,還大口吃肉,大碗兒喝酒。
一開始,的確有效,第二日就不見紅了。可是就在她暗自竊喜的時候,第二個月的月事卻是提前幾天到來了。這一次,來得轟轟烈烈,來得姹紫嫣紅。蘇巧燕的小臉兒煞白煞白的,痛得令她這個一貫強勢的習武之人滿頭冷汗,躺在床上打滾兒。
這一次,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可與天鬥。
老子講過,我有三寶,一曰勤,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又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萬事萬物,都有它固定的規律,你隻能在順應規律的時候善加利用而已,想要逆天,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逆天不行,超過那姓劉的,還是有可能的!
這十二年來,蘇巧燕自己練武勤奮不說,還養了這條千年血蠶,以圖通過外力來彌補自己先天的不足。再有一點,那就是在她得知了劉延興收了許多弟子之後,她也收了弟子,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夠打敗劉延興的徒弟,那也是在給自己臉上爭光。
就這樣,兩個有可能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的俊男美女,由於武學上的分歧,就走到了對立麵。但是,他們的感情不是消散了,而是更濃了,隻是被他們雪藏在心底深處,不自知而已。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化身“離情道人”,一個自稱“別殤仙子”了。
離情,別殤,豈不正好是一對兒?
別殤仙子從神遊太虛當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那手上的千年血蠶的皮,卻已經風化,變為了一撮兒青白色的粉末兒。
“罷了,這一切,興許就是天意吧!天意弄人,讓我遇上了周小草,讓我注定不能打敗劉延興,一雪前恥。這麼些年,我想逆天而行,是不是做錯了?”
站起身來,別殤仙子整理一下衣服,撫著自己的長發,轉了轉身子,然後又覺得自己這麼大歲數,還露出這樣的嬌小女兒態,實在是太過難堪,不由得臉上紅了一下。
這一下,女人味兒十足。
這做了幾十年中性化打扮的別殤仙子,終於決定做回女人了嗎?
別殤仙子一出門,正撞見穀裏的一眾弟子。這些弟子都是男的,兩個女弟子一般都是呆在自己的地方,很少出來和他們一起玩耍,再怎麼是師兄妹,也是男女有別的。
“師父,您......”
宋誌明一臉的詫異,不光他詫異,其他弟子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
宋誌明咳嗽一聲,說道:“師父,您的頭發...紮起來了呀?”
“你說這個?”
別殤仙子將綰上去的秀發再一次披散開來:“這樣成了吧?讓開,我去看看周小草。”
別殤仙子屁股一扭,邁開兩條長腿,很是輕盈地進了周小草的房間,丟下一眾弟子大眼瞪小眼。
師父,今天怎麼這麼像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