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拉木縣約有1000名夏爾巴人,占全縣總人口的8%,占西藏夏爾巴人口的三分之一,均居住在該縣所轄的樟木鎮。筆者作為煙台進藏幹部,有幸接觸和了解到夏爾巴人的一些基本情況。
夏爾巴人在尼泊爾為少數民族之一。我國西藏日喀則地區雖有3000左右個夏爾巴人,卻不在中國56個民族之內。尼泊爾《新尼東》有這樣的記載:“北部有謝爾帕人,他們有悠久的曆史,曾多次與加德滿都王國進行戰爭,直到公元1520年前後,臣服後並入尼泊爾國土。他們散居於中尼邊境兩側……”。
“謝爾帕”即“舍爾巴”,中國稱“夏爾巴”。200年前,他們發展到聶拉木縣的樟木、立新、雪布崗和幫村,向北麵發展到定日縣絨轄地區,向東麵發展到定結縣陳塘地區。生活之地集中在日喀則地區西南部的3個縣境內,均屬於珠峰自然保護區內的核心區。它們山水相連,夏爾巴人之間有著血緣關係,來往比較密切。根據藏語,“夏爾巴人”即東方人,至於其族源來自東方哪裏,眾說不一,均無史料依據。不過,夏爾巴人給我的印象是,他們比較聰明,忠誠老實,講究衛生和文明禮貌。相貌特征是,皮膚較白,眼睛微凹,鼻梁較高,個頭一般,有些人頭發不燙自然卷曲。女人則身材窈窕,顯得溫雅。
夏爾巴人有自己的語言,跟藏語相似,卻沒有自己的文字,通用藏文、漢語,也找不到曆史資料,隻有口傳故事。夏爾巴人一般會說漢語、藏語、英語、尼泊爾語。我曾到過樟木、立新、幫村,所遇見的夏爾巴人竟都會說漢語,與他們交談起來非常方便。樟木鎮鎮長貢次仁兩年前領我們到尼泊爾邊城巴熱比斯觀光,他與尼泊爾人用英語、尼泊爾語講話時,對答如流,使我們驚歎不已。夏爾巴人對煙台幹部很有感情。縣委薑書記多次講過:去年4月,他與劉文君副縣長爬陡山,過森林,到了半山腰上的雪布崗村,全村的夏爾巴人紛紛從家裏拿出米酒、青稞酒、酥油茶和糕點,都想表表心意,說的話感人肺腑,那份歡迎歡送的熾熱情感,令他今生難以忘懷。
夏爾巴人與漢族、藏族人相比,有許多異同點:主食大米、麵粉,而不是糌粑;愛喝米酒、白酒、白蘭地,也喝青稞酒;喜吃各種蔬菜,卻不象西藏的農牧民基本不吃菜;吃熟肉,極少吃風幹牛羊肉;穿藏族服裝的有,但穿西服的也逐年增多;居住的是底層石砌、上層木構、屋頂蓋木板的房子,卻不是藏式民房;人去世之後,多為火葬,極少天葬;樟木鎮雖然也有寺廟,卻不是佛教,而是西藏極為少見的花教。即使這樣,信教的人也極少。
夏爾巴人過去生活在深山老林,過的是近似於原始人的生活。西藏和平解放後,開通了中尼公路,將樟木鎮辟為西藏唯一的通商口岸,夏爾巴人的生活才逐年好轉。改革開放以來,夏爾巴人走出大山,借助口岸優勢,投入商海大潮之中,有的把生意做到了臨國、內地和港澳地區,少數人已成為百萬、千萬富翁。在尼泊爾人眼裏,聶拉木縣內的夏爾巴人似乎都很富有,所以到樟木鎮打工、經商、尋找夫婿的很多。我國的改革開放政策不僅把樟木鎮建設成了西藏的“小香港”,也的確使這裏的夏爾巴人過上了今非昔比的幸福生活。他們打心眼裏熱愛黨,熱愛祖國,擁護社會主義製度。
過去有關資料上講,夏爾巴人搶婚和一夫多妻的現象較為普遍。詢問樟木鎮幹部,回答說,過去的確在立新村和雪布崗村各發生過搶婚事件。但這不等於夏爾巴人古老的搶婚性質,而是對父母之命的反抗,用既成事實逼迫父母放棄對青年男女自由選擇的幹涉。此後,夏爾巴人認真學法、守法,青年男女自由戀愛已成為時尚,其父母隻不過是參謀參謀罷了。至於一夫多妻,早已根絕。過去有的文章還說,夏爾巴女人最受壓迫,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我所見到的夏爾巴女人,思想解放,享有婚姻自由,既有經商的,又有從政的,還有務農的,與男人享有同等的社會地位。樟木鎮女黨委副書記次典拉姆,不僅是縣人大代表、縣委委員,而且是西藏自治區人大常委,成為西藏女中豪傑之一。
我曾問過樟木鎮鎮長:“你們夏爾巴人為什麼不向國家申請批準為少數民族呢?”他答:“無論從世界上看還是從中國的曆史和現狀看,總的趨勢是民族團結和民族融合,我們西藏的夏爾巴人也是中華民族成員之一,如今生活在祖國大家庭裏,我們感到特別溫暖,特別幸福,特別自豪,何必去申請為一個少數民族呢。”他的話,講的真實而合乎情理。
(1997年《煙台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