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趙可晴總能在樓下找到穀少倫的影子,或帶了一束花,或兩手空空,有時衣冠楚楚,有時卻是一身苦力的工作服,臉上甚至還沾有灰塵,總是在傍晚時分來,直到趙可晴屋裏的燈滅了,才不見影子,可能是回去了吧。
卻一次也沒有上樓敲過趙可晴的門,穀少倫不是不想,而是有點不敢了,他終於覺悟到現在的趙可晴心裏可能根本不會有他的存在了,可是他還是堅持無論多累,晚上的時候都到她樓下來守一會兒,哪怕每次隻能看見她映在窗口的身影也已經很滿足了。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流逝,有時趙可晴也會和沈君媚等人出去吃飯或者過一下夜生活。那樣的話,穀少倫就靜靜地一聲不響地,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而趙可晴開始的時候也曾對他的這種行為發過火,可無論她用什麼惡毒的話來剌激穀少倫,他也總是一聲不響的受著,從不反駁,隻是靜靜地看著趙可晴的眼睛。
最後趙可晴不得不認輸,從此隻把他當空氣,愛跟就跟吧,不過要是能把他弄走就最好了。
某一天,趙可晴又被李希澤約了出去吃飯,穀少倫依舊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無論他們做出多麼親熱的動作,穀少倫也是視而不見,眼光至始至終都鎖定在趙可晴一個人的身上。他直覺地認為趙可晴一定是做給他看的,好讓他死心,可是他不會如她的意的,雖然有時恨不能上去分開兩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他明白,如果他一上前跟趙可晴他們發火,那他就再也不能跟在她身後了。
“可晴,你看他都跟了我們快一個晚上了,怎麼還不走?”李希澤此時倒的點可憐起穀少倫來了。
“怎麼,你可憐他?”趙可晴故意湊到李希澤耳邊,臉上掛著笑,聲音卻是出奇的冷道:“難道你忘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況誰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李希澤相信自己早已被穀少倫的眼光淩遲了幾百遍。可是偏偏身旁那個看似清純的女人,故意靠在他身上,輕巧地笑道:“你不去看他,當他是空氣不就行了嗎?再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出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這樣了,難道你擔心他事後會找你報複嗎?”
“天呐!”李希澤一臉吃驚地看著幾乎倚在他懷中的女子道:“你是不是和子騰相處多了,連他那點吃飯本事也學過來了?”之前他心裏確有過這樣的假設。
“我可不想去搶他的飯碗。”趙可晴坐直了身子,一張小臉湊到李希澤眼前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作一個創作者,難道你是怕我跟你搶生意?”
“要搶你早就搶了好不好!”李希澤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趙可晴的小臉道:“這些天好像又瘦了,是不是被那個人煩的?”
“還好隻是站在樓下。”趙可晴吐了一口氣,小心的避開李希澤的手道:“不過聽鄰居說,他倒是被忠叔用掃巴趕過好幾回,隻是不清楚現在忠叔怎麼不趕他了。不過,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他父親拎回去吧!”
“又是你搞的鬼!”李希澤聽從趙可晴的話,沒有再把那兩道炙人的目光當一會事,開始與趙可晴自如的談開了。
“搞鬼?”趙可晴不認同的瞪了李希澤一眼道:“你這叫什麼話,我隻是通過忠叔轉千他父親,請他管好自己的兒子,不然就有可能要請他老人家到公安局去見他這個大兒子了!”
“你還真敢說!”李希澤笑道:“人家可是堂堂‘天陽’的創始人,會怕你的威脅?何況他們現在不是想買你那部書的改編權嗎,這樣和他們鬧僵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趙可晴嘟起嘴道:“大不了就不賣他們,又不是隻有他們一家公司要買,再說就是沒人買,我也有權不賣。最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們不知道我就是作者,理那麼多作什麼,解決眼前的麻煩才是最主要的。”
“要不要搬個地方住?”李希澤又冒出一個主意道:“我看他是卯上你了。”
“那又怎麼樣?”趙可晴眼角撇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穀少倫道:“你是怕我被他這種死纏爛打的功夫打動?”
即使李希澤沒有說話,趙可晴也從他眼裏看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你認為還有這個可能嗎?我會笨到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當初她就是敗在穀少倫的這個做法上的,想來當初的自己太天真了,這一招恐怕是穀少倫泡女人最常用的一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