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楚夏呢?怎麼沒有看見她?”黛墨忽的抓住林鷲的胳膊,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楚夏很可能遇到麻煩了。
“就在你出去後不久,遠兆王派人將她召了去。”他記得那時楚夏正在給他擦手,一個太監傳來旨意,請她進宮赴宴,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去了。
“可是她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承德殿上根本就沒有看見楚夏的影子,八字胡找她去,一定沒安好心,想到這裏,黛墨馬上坐立不安起來。
“你急什麼?她有很強大的巫力,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林鷲倒是不擔心,
“啊?她……她把巫術和內力全都傳給了我,她現在是什麼都不會的普通女人啊!”原來他不擔心,並不是能確定楚夏的安全,而是認為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對了,她傳我巫術的時候,你還在這間暗室裏。”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她的巫力全都傳給了你?你是說,你有了巫力,真的是荊國的巫師了?不是做戲?”他原本以為,那次祭天大典,她隻是配合楚夏做做樣子,沒想到她真的擁有了巫力。
黛墨點點頭,“就是說,她現在真的有可能陷入了困境,而且,沒有了巫術護體,她會很危險,對不對?”她頹然地坐在木床邊上,心亂如麻,如果楚夏因為失去巫術無法自保而有個什麼閃失,她將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林鷲公子,我們趕緊去救她。”黛墨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遠兆王的手段我十分清楚,他一旦決定動手,絕不會手下留情。”楚夏出去後,他也立刻從榻上起來,因為他聞到了一絲躁動的氣味——是時候出發了!
他從高楓的彙報裏得知,在他剛剛離開後,便有一隊侍衛衝到房裏到處搜索他的身影,想必遠兆王已經開始動手了。
隻是他的身體因為餘毒未清,不能長時間勞頓。然而,他終是活過來了,隻要身體保護得當,就足夠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了。
黛墨看著還很虛弱的林鷲,想到他為了救自己傷到了身體,心裏又是一陣內疚,“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盡快救出旌汲他們。”知己知彼,她至少應該知道此時旌汲他們究竟怎麼樣了,八字胡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林鷲點點頭,正欲合上雙眼假寐,“等等……不好意思,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黛墨搖了搖林鷲的胳膊,衝他曬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林鷲疲憊的睜開眼睛,也對她報以一笑,“你問吧,我盡量知無不言。”雖然人皮麵具的臉孔並不俊秀好看,黛墨還是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林鷲笑,每次見他都是一張冰山冷臉,這次他居然衝她笑了。
黛墨受寵若驚,同時又頗覺奇怪,她總覺得林鷲似是與以往不同,難道是在死亡邊緣上溜了一圈,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人也豁達了?
“我想知道,下麵的那個老頭,到底是誰?他現在怎麼樣了?”黛墨手指著暗室的地麵,很小心的說著,生怕一個不妥,惹得林鷲又換回冰山臉。
“他是我親舅舅。不過現在已經死了,撞牆自盡的。”林鷲眉頭緊緊皺起,繼而又舒展開來。
“呃……那老頭曾經說過,有人罵他亂倫,難道……”忽然,黛墨瞪大眼睛,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難道說,那老頭和林鷲的母親是親兄妹,他們……他們兄妹戀?
“恩,他和他的親妹妹,也就是我……母妃,兩人生死相戀,卻被我父皇硬生生拆散,”林鷲陷入了回憶,“父皇很寵愛母妃,曾經想要立她為後,可是有人給父皇告密,說母妃其實一直痛恨著他,並背著他一直跟外麵的兄長有書信來往。”
“原來這是真的,真的有兄妹相戀的事情。”黛墨呐呐道。
“父皇一怒之下,將母妃關進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冷宮裏,順帶的,連我也被關了進來。因為父皇懷疑,我根本就是母妃和舅舅生的雜種。”林鷲的聲音沒有喜怒,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心,也許早就被那些塵封的往事折磨得麻木了。
“我知道我一定是父皇的孩子,因為母妃每次麵對我的神情,和提起父皇時的神情一摸一樣,她經常掐著我的脖子吼道‘我掐死你這小雜種,你跟你父皇一樣讓人厭惡!’她還常常拿針或者剪刀紮在我身上,有一次還劃破了我手腕上的動脈,幸好德祥叔及時趕到,才救了我一命。”林鷲撈起衣袖,露出右手手腕一個粗大醜陋的疤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