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在撿回來(1 / 1)

暌隔一年今年生日比往年冷清,航自己也一個沒告訴。汝娣送他一包大白兔,被他拒絕了。大白兔給他陰影太深,彬他們班一度吃大白兔成為風氣,當作喜糖,一有人戀愛就四散分發。晚上他還是沒忍住告訴靜澤,原本也沒什麼,卻讓靜澤數落一通,還“玻璃心”說了一堆。他唯一收到的就隻彬提前送他的筆筒,當時他還和和鍾同桌。和鍾對他不很友善。他倆唯一的話題隻有彬。和鍾看到像褪色的薄荷綠紙盒笑著說,“是個筆筒。”“你怎麼知道?”"這邊有標注,還沒撕。“和鍾指著對麵。這麼草率,送他幹嗎?分別禮物麼,外國人常送,氣人的還表示他大度。

他也不知道氣什麼。一怒之下想著把那東西扔了。

等這個星期六, 他換了一身白色圓領襯衫,上頭印著英文。臨走前,便利貼上寫下一句換”送給有緣人。“貼在紙盒上。換了鞋出門,又回去從寫遍。還是不滿意,又重寫。想給”有緣人“一個最初好印象。

氣喘籲籲地登上山,這座山算作一座人造山,他剛來這前兩年落成。憑借原有的山勢山頂添建一座樓宇,一條瀑布。天才下晚,山腳下廣場婦女在唱戲,山頂穿著白褂白褲的鶴發老人在練劍打太極。與他臆想的場景截然相反,鬧哄哄的,信手就被人拾去。他挑了一處相對僻靜的不顯眼的位置,將紙盒擺在大理石闌幹上。待在附近好久,人來人往沒人朝著看,這才放心回去了。

這一夜過的風聲鶴唳。車燈一投到天花板上就驚醒他。他起身朝外看,山在他麵前,略微起伏的輪廓暗淡在深藍的天幕中,隔開了天與地。明天要下雨了 。

星期天不上課,航一直掛念這件事。雨遲遲下不來。晚上上自習心不在焉,趴在窗戶邊禱佑別下雨。和和鍾小高考後分開了,估計和彬絕交後和鍾再也受不了他。

雨到底下了,一放學航立刻奔回去,上山找。那條路他隻小學走過,碎石子路下過雨格外泥濘。泥花飛濺到褲子上也管不著,隻求還能挽救回什麼。哪怕筆筒拿走了,剩一個紙盒也好,也還存個念想。他還忘不了彬,即便他那樣傷害過他,救他出來後又手刃他。彬也好璡也好,他不論怎樣在航心裏始終沒變。哪怕過了億萬斯年,人山人海,他也要回到曾經的泥濘小路去找他。

來不及了,肯定來不及了。雨下的這麼大,毀屍滅跡。他掃把臉,是雨水還是淚水被他掃去。趕過去,磕著膝蓋。還在,他說不上話來。掐著腰慢慢走過去。一盞路燈守護著它,鵝黃的燈光像從天國照下來。那張便利貼不見了,或許被雨水衝刷走了。也不像,這裏雨小,頭頂的楓樹楓葉綠油油的。他護在懷裏趕回去,放在櫥櫃裏,再也沒拿出來過。他還是不再去麵對,既是不敢也不願。

雨劈裏啪啦,要把整個世界敲碎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