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從沒有直接接觸過焚屍現場的人,眼前的場景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原本十分敞亮的屋子,此時已經麵目全非。馮老板苦心經營的成果在這場大火中,以他的死亡而付之東流。各種被燒焦的不明物體散落一地。在房間裏先是四處看了看,之後便跟著老劉小心的來到死者麵前。
先是看了眼現場照片。此時死者所在的位置和被發現的時候一樣,沒有被移動過。隻是現在屍體上多了一塊白布。
老劉看了看我說道:“準備掀開了,做好心理準備啊。”
從進來的時候,對於即將可能會看到的景象我就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
隻見屍體已經被燒的近乎扭曲的地步:頭部已經燒成了一個球。由於高溫的影響,屍體的眼睛似乎是化掉了一樣,一灘液體就那樣“浮”在眼眶裏。乍一看有點像是煎蛋……老劉看我若有所思的盯著屍體不放,於是捅了捅我問道:“看出什麼了沒有?”
我轉過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焚屍和烤肉的味道一樣?”說這話的時候我用眼神撇了撇旁邊那個穿白大褂的警察。
聽到我這麼問,還不等老劉開口,那位穿白大褂的警察就迫不及待的說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別來搗亂!”
聽聞老劉揮了揮手,那名警察見勢十分知趣的走開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扭頭瞪我一眼……
“你小子心眼挺多。現在這裏就咱倆,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了,不用拐那麼大一個彎。”見老劉看破了我的心思,我也不再隱藏什麼,於是將我了解到的向他全盤托出。
乍一看死者好像是死於火災,但是即便不進行屍檢我也能判斷出這起案件的性質——原因就在於屍體的位置。
屍體是平躺在地板上的,距離旁邊的沙發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首先這就是最大的疑點。試問在火災發生時,誰會如此淡定的平躺到地上?另外就是起火原因,這麼濃重的汽油味,還有桌上那幾根快燒完的蠟燭。這裏之前應該沒有停電,為什麼要點蠟燭?
提出了這兩個疑點,老劉的眼神一下子透出了一種興奮。
“有點想法,跟我初期想的一樣。那你覺得凶手的作案手法是什麼?”
最簡單的是先提前澆上油,然後借助某種引火裝置點火。但是對於這種明顯的人為案件,自然不能妄下定論,於是我坦然的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敢亂走,把現場破壞了你再罰我一頓那豈不是虧大了。你倒是給我看看其他的檢驗報告啊。”
聽我這麼說,老劉笑嗬嗬的說道:“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取證工作已經做完了,隻要不是故意破壞沒什麼問題。”
說著,他有意識的把頭扭到一邊,完全沒有看我,“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趁著現場被清理之前,要做什麼隻管去做。”說完,見他點了根煙,然後就背過了身不再理我。
我自然看懂了他這麼做的原因,也就沒再搭理他,繼而專心的對現場進行查看。
由於我以前經常到這裏洗衣服,所以對這裏原先的擺設還是十分熟悉的。馮老板這個人做事十分有條理,總是把每樣家具、設備都擺放的井井有條。除了用的上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般不會擺出來。此時現場的大體布局和以前並無二樣。
到處看著,我走到了那個巨型洗衣機前。透過滾筒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裏麵還放著不少衣物,看來馮老板到死前還在忙活自己的生意。
洗衣機的旁邊就是櫃台了,不過已經被燒的什麼都認不出來了。桌麵上擺著一本被燒掉了一大半的賬簿。看了看旁邊正在清理現場的幾名警察,他們就像完全看不到我似的,任由我到處翻看。於是我也大膽了起來,一把將賬簿打開。
雖然賬簿被燒的差不多了,但是仍然可以勉強看到裏麵的記錄。有趣的是,馮老板連馮樂跟他借錢的事也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