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二十張紙攤在桌麵上,一號,二號,三號,四號……
少了一個人……十三號。
他,是誰?……
我竭盡全力開始回想廣播第一則通知,十三號是誰,叫什麼?
腦海中一片空白,想不起來,什麼也回憶不出。
十三號資料是這張白紙,還是這隻是一張白紙?
我皺著眉頭把這疊紙放回桌麵上。
隨後,我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抽屜的顏色是銀色的,和桌子的顏色有些不搭,抽屜裏隻有一支嶄新的黑色鋼筆,鋼筆長約十三厘米,筆帽和鋼筆身交接處是一圈鍍銀的“英雄HERO“的字樣,我擰開筆帽,鋼筆筆尖很鋒利,沒有墨汁沾染的痕跡,基本可以確定是一支沒有用過的英雄牌鋼筆。
“這是什麼……”鄭嚴旭走到了我站的位置。
“怎麼?”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鄭嚴旭指了指辦公桌下。
我向桌下看去,辦公桌下不是桌子腿架空而出現的空間--
這是一台機器的巨大開口。
我蹲下來觀察,那台幾乎和辦公桌桌底一樣大小的機器是一台中型粉碎機,機器通體是冰冷的銀灰色,右下角是一排紅色掀鈕,應該是啟動機器的開關和控製鍵。
“裏麵有水和壓縮餅幹!”鄭嚴旭驚訝地說道。
隨後他就伸手想要去拿,我立刻阻止了他的舉動。
“先別急,大家綜合一下意見不遲。”我抓住他的手道。
“……好吧。”鄭嚴旭有些不情願的望了粉碎機裏的東西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搜集的怎麼樣了?”我詢問道。
“差不多了。”白加黑第一個響應。
“我這裏沒有多少問題。”夢霧仙死板的聲音在另一個角落響起,她似乎一直在研究怎麼把剪刀和尼龍繩從玻璃櫃裏拿出來。
“我們開始交流吧。”何未境從另一張辦公桌底鑽了出來,手上拿了個黑色眼鏡盒。
“我也沒有問題。”昔存檔的聲音輕輕的在我身後響起,原來她一直都在這兒看鏡子……
“誰先說?”何未境走了上來。
“我先吧,如果可以,我想先把所有學生都先聚回來再說這個關鍵的信息。”我把手壓在了登記表上道。
“和學生有關?”何未境沒有問我為什麼這麼做,而是很快想到了內在因素。
“人數有問題!”我認真的說道,“你們回想一下,你們對十三號,有印象嗎?”
“十三號?……”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沉默許久後,鄭嚴旭尷尬的打破了沉悶:“我人反正比較笨,記不住很正常,哈哈哈。”
“不對,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我一直都在注意學生登記,不可能對十三號沒有印象……”夢霧仙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
“記不清啊,不會沒有那個人吧?”白加黑拉出椅子坐下,笑道。
“對,沒有那個人。”昔存檔伸出手指在鏡子上劃動,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來到德育處的隻有十九個人,裏麵沒有貼著十三號的學生。”
“你確定?!”我和何未境異口同聲問道。
“所有經曆過的事情我都記得很清楚。”昔存檔認真的說道。
“那……你能重複一下廣播第一則通知嗎?”夢霧仙推了推眼鏡,對昔存檔說道。
“哈?重複第一則通知幹嘛?”白加黑以為夢霧仙在為難昔存檔。
“叮零零零!--同學們現在播送第一則通知!--歡迎新生入學--一號,昔存檔;二號,葉笑;三號,何未境;四號,皇燼天;五號,智負帆;六號,盧煙肆;七號,花舞狩;八號,夢霧仙;九號,遷從遇;十號,童侑沫;十一號,賈仁攜;十二號,趙菲妤;十三,……;十四號,水雲彤;十五號,鄭嚴旭;十六號,吳庚歲;十七號,疏言;十八號,吳之歟;十九號,方箬芷;二十號,白加黑。請新生到德育處報道,填寫新生入學表。“昔存檔麵無表情的複述道。
“十三號呢?”何未境沉聲道。
“本來就沒有出現過呢。”昔存檔眼神出現了一份迷茫。
果然是這樣啊。
被神隱的十三號,到底是誰?他在這個學校究竟存不存在?
如果那張白紙就是登記表格的話,那麼,十三號究竟是怎麼登記的?
最後一個登記的人是……
是昔存檔吧?
“那登記時的新生順序是怎樣的?”我急忙問道,既然昔存檔能夠這麼快記下廣播通知,記住登記順序應該沒有問題。
“六號,盧煙肆;三號,何未境;四號,皇燼天;十九號,方箬芷;十四號,水雲彤;五號,智負帆;七號,花舞狩;十六號,吳庚歲;十號,童侑沫;十二號,趙菲妤;二號,葉笑;九號,遷從遇;十八號,吳之歟;八號,夢霧仙;十五號,鄭嚴旭;十七號,疏言;十一號賈仁攜;二十號,白加黑;一號,昔存檔。”昔存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對,就是這個順序。”夢霧仙肯定了昔存檔的話。
“不愧是存檔啊!記憶力好強!”白加黑忍不住感歎道。
何未境低頭沉思著什麼,把表情藏在了一片陰影中。
鄭嚴旭則愣神的站在一邊,看來是在發呆。
完美的資料。
我將昔存檔的話串入了線索之中,關於十三號的一些疑團也終於能稍加確定。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困擾了我。
昔存檔,為什麼能這麼清楚的記住這些事情?難道說,隻是人如其名?
還有她一陷入複述時得神態,完完全全的麵無表情,就好像一台機器一般,難道說是她開始回憶的習慣性表情嗎?還是說,其實有誰一直在控製著一切,不僅是控製著學校,甚至還控製著學生……
驀然間,我意識到,我是不是看的太淺了,這所學校的謎團,遠遠超出了我能想象出的範圍。
“我們究竟是因為什麼而存在於這裏?”
說出這句話時,我握著紙張的手滲出了汗,我們究竟因什麼而存在,這個學校究竟是什麼?
我們一直到現在,都隻是無目的的在這個學校遊蕩生存,我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隻是出於本能的調查,所以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隻能被動的接受這那些查出來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