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嘛,今天可是六皇子歸國的日子!六皇子為國為質十年,不容易啊!”

“聽聞,陛下最不喜愛的就是這六皇子,所以才把他送去敵國當質子!”

“噓!小聲一點,我有個親戚是宮裏的,聽說方年六皇子出生之時,天降異象,又是天生一雙藍色的眸子,當時,陛下還以為這是祥瑞之兆,對六皇子疼愛有加,可誰知道,十年前國師預言六皇子長大後必然會弑父殺兄,當今聖上怕此預言成真,這才把六皇子送去北離為質子!”

“可不是嗎,且不說這預言的真假,可六皇子當時不過一個小娃娃,就被送去北離做質子,聽聞,那北離買虎狼之地,十年呐!這六皇子在北離可謂受盡了折磨……要我說,這好不容易等到回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聽聞六皇子在敵國成日女子裝束,還進了教坊司,進了教坊司就算了,居然還成了麵首。聽聞,皇室宗親都覺得六皇子丟了皇家的臉麵,個個都希望六皇子死在北離呢!”

“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再怎麼說,這六皇子也是為了南蕭忍辱負重十年,這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是苦勞呀……”

“別說了,裴將軍回來了!他這身後應該是六皇子的馬車吧?裴將軍這是要帶六皇子進宮麵聖吧?”

“可我怎麼瞧著這裴將軍身後帶著的像是棺材啊?”

看清楚那帶著白幡的棺材,圍觀的百姓立刻下跪。

“六皇子這都是為了南蕭啊……”

“這北離欺人太甚!”

………

議政殿。

“宣定國將軍裴忌,六皇子赫連長風覲見!”

大殿之上,一身穿龍袍之人端坐在那裏,不怒自威。

一身黑色盔甲,銀色麵具遮臉的男人大步上前,但沒有下跪,隻是微微低頭,“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連禦看了一眼裴忌,威嚴的臉上多了幾分淡淡的笑意,“裴愛卿辛苦了。”

“臣幸不辱使命,將六皇子帶了回來。”

赫連禦不動聲色地往裴忌身後看了一眼,“是嗎?六皇子人呢?”

隻見裴忌揮了揮手,很快一行侍衛便抬著一副棺材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六皇子就在副棺木中。”

“這……”

滿朝文武皆大驚失色,他們不敢大聲議論,但眼裏皆有些心虛,然後齊齊下跪,他們都知道,肯定是陛下動手了。

可憐六皇子忍辱負重十年,好不容易盼到歸國,卻……

有些大臣甚至拿袖子抹了抹眼淚,“六皇子……”

不過,這滿朝堂的哭泣之聲,有幾分真心,也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赫連禦看見棺材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卻還是假裝大驚失色,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到棺材身邊,“風兒啊,是父皇對不起你啊,你為南蕭忍辱負重十年,父皇還未好好補償你呢,你怎麼就讓父皇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裴忌戴著銀色麵具,沒人看到此刻他麵具下的鄙夷之色。自古皇家無情,可一樣也會做戲,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曆,誰又能知道正是眼前這個一副“慈愛”之父模樣的人,一個月前反複交代他務必在回國途中殺掉六皇子呢。

“這北離欺人太甚!居然敢對質子下手,這是要向我南蕭宣戰嗎?

“陛下,六皇子為國捐軀,請陛下追封,以示皇恩!”

說話的人是當朝右相,聽聞其之前當過六皇子的太傅。滿朝文武,也隻有他一人肯為這在敵國為質多年的落魄皇子求情。

赫連禦摸了摸棺材,然後出聲,“六皇子赫連長風為國捐軀,功標青史,追封六皇子赫連長風為賢王,入皇……”

“悶死我了!”

突然聽到棺材裏傳來的聲音,赫連禦立刻後退一步,棺材蓋子從裏麵打開,一陣異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