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個年青的啞巴來找你。”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暴露的妖豔女子，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在巴迪爾鎮的一間昏暗的情色酒吧裏。
“啞巴？我不記得我認識一個年青的啞巴。”酒吧的女老板卡麗•那修的聲音地從裏屋裏傳了出來。
“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呀，老板？”一旁在拖地的的女子掩著笑意大聲地問道。
“放屁，我哪來的私生子。”
“那就是來找你的客人了。了不起呀，老板，你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會有客人點名叫你，還是這麼年青的，真是。”聽到這充滿了戲謔的話酒吧裏所有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都給我幹活去，在這亂嚼什麼舌根！”
“是，是。”
“是你找我嗎，年青人？如果你是來娛樂的話，請晚上再來吧，我們這白天是不營業的。你明白嗎，是晚上的娛樂。”卡麗已經有近五十歲了，雖然化著很濃的妝但歲月的痕跡依然無可避免地出現在她曾經美麗的臉上。
不是嗎？基爾有些失望地看著那個同樣叫作卡麗的女人，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也不記得曾找過多少個卡麗了，但始終都沒找到他要找的卡麗。
“你，在找人？和我同名對嗎？”幹她們這一行的，大都很會察言觀色。
少年點了點頭，轉身想離開。
“進來喝一杯吧，看你也是大老遠地跑來的。”基爾的衣著是很明顯的旅行者的裝束，幾天來他都沒日沒夜的走著，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連小孩子你也下手嗎，老板，不好吧？”
她惱怒地看了開她玩笑的女子一眼。
“是，是，我們去打掃衛生，就不妨礙你了，嘻嘻……”
“這幫人，真是……啊，你不要介意。來，進來坐坐吧。”
基爾稍猶豫了一下，走進了酒吧。他有些懷念酒的味道，很久了吧，很久沒喝過酒了，雖然他嚐不出味道但酒的香味他還是能聞得出來的，感受一下也能讓他感到滿足。
“你會喝酒嗎？”
點頭。
“喝點什麼？免你一杯的錢。果子酒如何？”
他蘸了一下水杯裏的水，在吧台上寫下了他要的酒：“布蘭齊，不加薄荷水。”
“你喝這麼烈的酒，沒問題嗎？”布蘭齊是一種很烈的酒，味道苦而澀，一般的人即使是多年的酒鬼也很少有喜歡喝的，像基爾一樣不加薄荷水的就更少了。
他還是點頭。
酒很快上來了。基爾沒有急著喝，他隻是把呈現著金黃色的酒杯拿在手裏有節奏地搖晃，並不時聞著它那有微微些刺鼻的酒香，一如他以往的習慣。卡麗也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行為和外表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年青人，她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
沉靜，蔓延在兩人之間，也蔓延在整間酒吧裏。
良久，基爾把酒杯放到嘴邊，眯了一口。她發現在他喝酒時赤紅的眼中閃現了一絲傷感。
“你，是傭兵，對嗎？”
基爾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女人的直覺吧，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死去的丈夫，他是傭兵，一樣愛喝不加薄荷水的布蘭齊。”她淡淡地說道，但基爾還是聽出了她隱藏著的悲傷。
是的，也隻有和死神並肩而立的傭兵才會對這種烈酒情有獨忠。
“果然。不過你大概是我所知道的最年青的傭兵了。”
此時的基爾外表看起來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除了他的眼神。
他再度眯了一口酒。
“你要找的，是你的愛人嗎？”
愛人？連曾經二字都無法加上。“隻是想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他寫道。
“……對不起，嗎？”看到這三個字，她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