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禾的突然昏厥震驚了很多人,而澹台曄的特殊寵愛也愛宮人摸不準他現在對這個皇後的心思。先前大總管說出來的不必理會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他們到底應該怎麼對這個主子呢?
然而並不容他們多想,澹台曄就已經緊急召集了所有太醫,給段嘉禾會診。
他被留在外麵,心裏怎麼都不是滋味,不停地轉來轉去,心情非常煩躁。
阿婧怎麼就出事了呢?先前不是還好好的麼?會不會是朝中反對和親的人下的手呢?
他原來並沒有特意插手這些,他也不認識這個北漢公主,她怎麼樣,對於澹台曄來說完全沒任何關係,反正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隻有一個阿婧,別的女人怎麼樣,跟他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阿婧就是北漢公主,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任何人都不行。
澹台越知道消息之後極快的趕了過來,他看見澹台曄正張皇的在外麵走著,是不是還往內窺探兩眼。
他心中一沉。
卻很快的走了上去,同澹台曄行禮,“陛下。”
澹台曄扶著他起身,“阿越,你不要多禮。你怎麼過來了?”
“臣聽說皇後娘娘病重,今日大婚,宮中防衛都是臣在負責,按理臣應該來看看的。”
澹台曄對著他笑了笑,“阿越,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懷疑你的。——阿越,多虧了有你,不然我也不能娶到阿婧。”
澹台越挑了挑眉,阿婧?
看陛下的意思,似乎很歡喜這個北漢公主?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往後退了一步,從澹台曄的扶持中退了出來,歎了口氣,道:“陛下,您應該自稱‘朕’的。”
澹台曄嘟了嘟嘴,“阿越你又不是外人。——而且你知道啊,我一點兒也不想做這個皇帝。”
澹台越歎了口氣,“陛下不要說這樣的話,陛下就是陛下,君臣有別。”
澹台曄癟了癟嘴,“阿越!你好嘮叨,你都說了好多次了!”
澹台越無奈,“陛下,若是陛下肯聽臣的,臣也就不必說這麼多次了罷。”
澹台曄偏了偏腦袋,“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阿越,我跟你說過我先前遇見的那個姑娘吧?就是阿婧。”他笑起來,“我可算找到她了,我再也不想失去她了。——阿越,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澹台越垂目點了頭,“君命不敢不從。”
但是在澹台曄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神情卻冷了下來。
早就見過了澹台曄?這是北漢先前就走的一步棋麼?而當時來勸告自己的那個人……
他已經查到了他的身份,但是卻怎麼都不肯相信罷了。畢竟他們那麼多年來一直都非常忠誠。
但是,想到最近的傳言,他又不敢肯定了。
太醫很快出來了,澹台曄並不想瞞著澹台越,所以徑直吩咐太醫報告段嘉禾的情況。
太醫擰著眉頭頓了一下,說道:“陛下,娘娘是中毒了。”
“中毒?什麼時候的事?”
澹台曄明顯很驚訝,澹台越的目光也在太醫身上頓了一下。
隨後他問道:“是什麼毒?”
太醫道:“是北漢的一種毒,看現在娘娘這狀況,大概……大概……”他頓了頓,“大概……是娘娘在北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澹台曄的唇角緊緊的抿了起來。
他想到了先前阿婧說的,北漢希望他來促成北漢和東梁聯盟的事情,而阿婧也明顯表示了不希望他被拉到這裏麵來。
“這個,有解麼?”
澹台曄默然良久,這麼問道。
太醫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是一種混合的毒藥,必須知道毒藥是哪幾種,才能配出相應的解藥。要是入毒的藥用的不一樣,解藥也不會一樣。而若是用錯了解藥,娘娘恐怕去的更早。”
澹台曄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他咬牙道:
“朕養著你們是做什麼的?!查!一定要查出來!要是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活了!”
太醫顯然一驚,他抬起頭,卻沒有看澹台曄,目光反而落在了澹台越的身上。
澹台越想了想,對他點了點頭。
澹台曄現在才得到段嘉禾,肯定不會讓她出事,沒必要現在這時候觸他的逆鱗,隻是過上一段時間,澹台曄對她的興趣淡了,他們就能活動了。
太醫隻是點了頭。
心中卻在想,陛下這是怎麼了?來北漢公主來之前可是同諸臣工說好了的,絕對不會對北漢的這個公主假以辭色。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