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道,公孫賀澤來尋申屠封,麵上一陣悲痛的模樣,實際卻鬧鬧嚷嚷,怎麼也不肯說道點上去,還順勢將申屠封身邊伺候的小黃門辛君給訓了一番。申屠封早已對他不耐煩,是以讓他將事項提早說出來,省的浪費彼此的時間。
公孫賀澤卻好似全然沒有察覺出來這層,隻是想著申屠封到底相問了,便是達到了吊起他胃口來的目的。廣袖在眼睛上沾了沾,擦去本頁不存在的眼淚,道:“這事兒說起來,還望陛下能夠三思而後行事。”
申屠封早已不耐煩了,誰知他竟還要提起條件來,不免覺得好笑。卻不想公孫賀澤將這樣的笑意當做是了默許,也抿起嘴唇來,頗為無奈地說道:“陛下——臣以為謝雲璋有不臣之心。”
——卻是連先前麵上的謝大人也不肯叫了,徑直叫了名姓出來。
申屠封哪裏會想不到他幾日所來的目的,笑了一下,卻是溫和地問道:“怎麼這樣說?”
公孫賀澤道:“此事還請陛下先恕臣的罪。——先前臣就察覺謝雲璋心思有些不對,遂派了人去監視他。本也想著,若是無事便也罷了,若是有事,也可提前有個預備。何況就算查出來,也總歸隻是在臣的頭上,半點兒水沾不到陛下的身上,陛下也自然是安全的。——得虧先前有這麼一層布置呢。”
申屠封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半句話都沒有說。
——此事本就是他自作主張,偏生還要拉了朕下馬?現今說起來這個,也不過是為了分擔風險罷了。
——真是七竅的心思。就是偏生沒有一個是用在正道上的。
公孫賀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著馬上就能將謝雲璋給拉下馬來,越講越興奮,卻哪裏還會注意到申屠封的神色?
隻是繼續接著道:“這便要說道先前臣派了人去查探的事情了。——先前臣還不知,後來才知道,謝雲璋竟在先前借著家宴的名義,將宋駱極其妻女都一並請到了府上去,然後給了他們一塊虎符。”
說道這裏,他方才抬起頭來,看了看聽了這許久的申屠封的反應。
申屠封看著他,麵上照他所想的那樣寒了下來。反問道:“虎符?”
公孫賀澤見此心中一喜,麵上卻沉痛道:“正是。——陛下,您也知道,在我西唐,虎符一向是將領領去半塊,陛下您拿著半塊。後又因高宗(申屠華石)時候出了些意外,便將這虎符收了一半,收到了兵部。——謝雲璋並不遵從您的命令,卻將手中的那半塊虎符私自給了宋駱去調兵。這事項……難道還不夠嚴重麼?——今次這還是對漢作戰倒也罷了,關鍵是,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拿出虎符來,將兵力向著您的這邊呢?”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很有煽動力的說法。若非申屠封先前親手交了那虎符出去,今日,也必然以為謝雲璋會有不臣之心了。
隻是……
他看了看公孫賀澤。
——如果他眼中沒有那麼強烈的想要取得他信任的那種目的性光芒的話,他或許還真的會好好考慮考慮。
見申屠封麵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笑,公孫賀澤不免還是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