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來到了一個夢裏，可是那個夢隱稀與自己記憶裏的碎片重疊著:
微風盈繞拂過的青草香拂過鼻尖，一個穿油煙墨襯衣的少年羞澀地悄悄拿著一張寫著字跡的紙看了又看。
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想醒來又醒不來的夢裏。她對的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感到難過。驚訝於紙上神飛鳳舞的字跡:
第一句話太難寫了，感覺像屏住呼吸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寫什麼。
你家園子裏的牡丹又開了，好看極了。人說牧丹俗，可我卻覺得他們不懂。不懂百花齊放隻為一人駐足，等殷紅破碎，蒼白憔悴，也無人落淚。自此，牧丹幾十年為一人開為一人落。百媚千嬌終會敗，但愛不會，至今歡喜依舊於眼角眉梢。
那時，月光花芯吞吐著愛戀火焰，鋪墊滿園子歡喜的花兒。
你駐足在那裏，多情涯岸，玲瓏眉畔，秋水桃花枕待旦。
月光墜入你眸皓一瓣，歡喜叛亂，我論為你的因犯。從此，相思是你，歡喜是你，悲傷是你，愛戀是你，我的心滿滿的你。
為了見你，我搬開鳥的眼睛，經常盯著路過的風。
為了見你，我擠進屋簷的瓦片，將你融入我的眼睛。
終於，我明白，曆經山河，嚐遍辛酸滋味，皆是為了遇見你。
我在芳香春柳染花香中到你，愛上你，滿日光所及是你。
月色與雪色之間，日月與星輝之中。
千言萬語隻彙成一句話——我愛上了你，禾夜。
終於，男孩折起紙，似給自己下了很大決心般，又快又慢，又急又緩，又是歡喜又是憂慮地走近一個盛滿了牧丹的院子。
“你又來了。”披著落霞紅色的長發女孩輕笑，女孩停住澆花的動作，深深地看著少年。
“嗯。”男孩還是沒有把紙遞出來，汗虛的指間在有信上印下了痕跡。
“在澆花？”
“你覺得我養花養得怎麼樣？”
“好……挺好的。”
女孩嗔怪地瞪著少年，“就沒有其他形容詞了？\"”一直偷看著她的男孩微抬頭，無意間，看向她的眼睛，好像看向了她的內心。男慌了神，羞澀地別頭，“你就這麼喜歡這些花？”
“當然。”禾夜直勾勾地看著躲閃的男孩。
被撞破心思的男孩起身離開茶幾，假裝一副很欣賞開得正好的花在院裏麵轉著。
女孩趁少年沒有注意，拾起男孩起身無意落出的紙，又借他在賞花，趁機地方將紙塞入袖口的袋內。
“為什麼？”
為什麼偷拿東西？意識到他是問自己為為什麼種花的問題，禾夜鬆了氣，又有些惱。
因為是你送我的花種。我本不喜歡這麼俗的花。可後來，我漸漸愛上了它們。我想: 花香飛舞處，愛亦生生不息。
“你送我的牡丹花種花開花敗隻為一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了……”禾夜好像在風裏聽到一聲撲跳的心聲，她急切地，急切地想驗證是少年發出的，少年卻是一臉鎮定地說:“那些都是傳聞說‘牧丹隻為一人花開花敗’罷了。”
“是嗎？”禾夜聲音有些迫切，暗示道:“那你希望為誰開。”
男孩眼底閃時幾分看不清的情緒，看似風平浪靜的神情，早已翻雲覆雨，可男孩終是有角想拿出信紙，他有些害怕，更多不敢，害怕拒絕，更害怕眼前少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