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琥珀藍,雲是翡翠白。街道上熙熙攘攘。羌允倚靠在一棵樹旁,他臉色蒼白,眉毛下垂,微睜的眼睛,慘紅幹燥的雙唇。雖是病入五髒六腑,也難掩他那秀氣英容。
凝丹焦灼地看看羌允,又看看街上來來往往的戴著大顆大顆金墜項鏈的人。無論是誰,窄一看,都知道她慌了神,沒了主,焦急的模樣令誰看了都會可憐得想幫她。
過路的人依舊冷眼地瞥了他們一眼,又匆匆忙忙趕路,臉上是一副司空見慣的冷——像極了極地裏難化的寒冰。
千山百壑不阻水,冷漠如冰已隔情。
虞晚聽一改昔日熱心腸的火爆脾氣,沒有衝著那些冷冰冰的人罵。隻是聽著冷月的叮囑靜心垂足坐在樹上休養著。
“我找到最後一味草藥了。”黎子墨一個淩波飛舞閃現在冷月麵前,向她畢恭畢敬地遞著一個裝滿茉莉花苞的木盒。“請前輩過目。\"”
“嗯。”有一隻凝脂白、柔美的手接過盒子,笑道,“辛苦。”
一個淩波微步湊到病人前,用百花術將藥物灌入羌允身體內。
女子的火灼術竟燒灼得如此厲害,藥材都被煉化成真氣,用靈力輸入羌允身體內。
感受到身後的眼晴有些羨慕和崇拜,那目光太強烈,讓人也覺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嫉妒。“莫非,她喜歡他。”
也顧不著理會,冷月專心地輸著真氣,隻是在施法中有一種莫名的抓製和抗懼。
“黎子墨,你來,和我一起為他療傷。”
“好。”他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一股毒氣從羌允頭頂湧出,直到沒有為止。
冷月虛弱地起身,道:“我現在要好好休息,你們抓緊時間找客棧。”
黎子墨,微微愣了下,又忙著點頭。
這確實是一件難事,想在這黃金帝都住下,可是要當地人才行呀。
知道這是件難事,冷月道:“算了,你們如果不介意在街上睡,也沒事。”這裏找不找客棧沒多大問題,怕是怕,深夜有鬼。
她看了一眼凝丹,倚靠在樹下,想起了和她容貌相似的一位女子,以及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原來距離你離開已經這麼久了……
“姐姐,我走了,你也要好好活著。”還沒有說完,那靈魂與身體漸漸消散到空中, 最終化為一棵絕美的半透明花苞散落在宇宙,尋找著靈魂的歸處。
仿佛做了個很長的夢,昔日的情形如讓她難過得睜開眼,“妹——妹。”隻是,她不在眼前。尋找這麼漫長,哪怕那凝丹公主有故人之姿,也不是故人,隻是長得像而已。
黃昏鋪天蓋地般卷來,沒有任何猶豫地撤下太陽,隻剩下白天與黑夜交替的那讓人心涼的灰白,慘淡得像是黑白照片。
一刻後,天黑得見不著五指,隻聽見嬰孩的哭聲,老人的譏罵聲,少女的尖叫聲,青年的辱罵聲,耳邊的風聲,喧雜的刀劍聲,清脆的金子聲,若有若無的乞求聲……
“這是怎麼了?”凝丹聲音細細的,讓周圍的繃緊神經的夥伴嚇出了冷汗。
虞晚聽嚇唬道:“一個富人天堂,窮人地獄的地方,你以為會發生什麼?\"”
周圍忽然變得通亮起來,順著光源望去,隻見一個腰窄肩寬的人拿著碧光豔綠珍珠琉璃盞,細一看,是黎子墨。
“沒想到這還有這功效。”想到這盞送給黎子墨也真是有些可惜。
“你別悅,反正羌允的多得很。”黎子墨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