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便跪在地上,足足一個時辰。
到了時間,春桃推開門進來,攙扶著她。
“姑娘,慢些。”
楚靜姝本就身子不爽,如今跪在地上一個時辰多,更是眼前暈眩。
“無礙。”
她隻想堅持著走出去,就算是暈倒,也不要在這個冷心的男人麵前暈倒。
但真要暈的時候,又如何能控製得住呢?
“姑娘!”
楚靜姝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馬上摔在地上的時候,被一個溫熱的懷抱接住。
又是幻覺。
*
耳邊是來往走動的聲音,楚靜姝緩緩睜開眼睛,屋子裏麵安靜下來。
“姑娘醒了。”
“姑娘醒了。”
豆蔻小跑著出去。
楚靜姝眨了眨眼睛,扭頭看著錢嬤嬤和趙嬤嬤進來。
“可算是醒來了。”
“姑娘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楚靜姝眨了眨眼睛,“沒有。”
“沒有就好。”
“沒有就好。”
又是好幾日,楚靜姝靜養在蘭苑。
她不想出去,每日得閑,便坐在院子裏麵,懶洋洋曬太陽。
等身子養得差不多好了,算著是父兄的忌日,她招來連翹。
“買些好的瓜果香油,明日若是天氣好,便去城外的寺廟上香。”
“喏。”
楚氏乃罪臣,身首異處,甚至都沒有進入祖墳中。
在桃夭閣兩年後,楚靜姝才得以自由走動。
賺了銀子,第一件事情,便是拿了父兄的衣服,做了兩盞長生燈。
每當到了忌日,楚靜姝總是要去城外的寺廟祭祀。
今年,亦不曾違約。
第二日天氣很好,一大早,楚靜姝便上了車。
“茯苓和沉香跟著我便是。”
豆蔻鼓著臉頰,“姑娘,當真不讓奴婢跟您一起去?”
楚靜姝笑著,“下次再帶你一起。”
城外的寺廟,山高路遠,兩個時辰才到。
馬夫的聲音響了起來。
“夫人,到了。”
茯苓和沉香撩開簾子,看了一圈,“姑娘,今日來寺廟上香的人不少。”
楚靜姝點點頭,戴上帽紗,走下車。
上香禮佛的人,每年這個時候就很多,楚靜姝卻不會朝著最熱鬧的主殿去,反倒會去一個偏殿。
她推開門,主持抬起頭看她。
“楚施主,您來了。”
楚靜姝衝著主持俯首,“大師。”
主持繼續閉眼,楚靜姝左拐走到裏麵的小隔間。
供奉著她父兄牌位的小隔間。
“你們先出去吧。”
“喏。”
瓜果香油供奉上,楚靜姝跪在裏麵,很長時間。
剛開始來的那一年,她幾乎哭得昏厥。
如今,卻隻會用帕子,仔細擦拭父兄的牌位,和他們小聲說話。
茯苓和沉香等了一刻鍾,楚靜姝從裏麵出來。
“回去吧。”
她們從寺廟裏麵出來,卻沒找到馬車。
“噯?好奇怪,馬車呢。”
茯苓和沉香到處看。
緊接著,一輛更大的馬車出現在他們麵前。
裴言從馬車上跳下來。
“姑娘,王爺在裏麵。”
楚靜姝頓了頓,提起裙擺上車。
馬車裏,謝晏川正靠坐在上麵。
前些日子聽聞,他的殘腿似乎能短暫走動了。
如今便不用輪椅了。
當真是,恨不得立馬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