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晨,杏貞剛剛梳洗完畢,正等待著如同往日一般平靜的上午。小彥將最後一隻發釵插到杏貞的頭發上,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站起身來,拿起了帕子。
這時候,卓爾從外麵來報,說是,德全德總管突然來訪。“這個時間他來做什麼?”杏貞不禁的問道。
“請他進來吧。”杏貞說道。
太監的總管德全緩緩的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太監獨有的虛情假意的微笑。自從汪德全死後,他十分順利的晉升為總管,從此便耀武揚威起來。
“給懿貴妃請安。”德全跪下來說道。
“快起來快起來,蓉兒,賜坐。”杏貞笑著說道。
德全趕忙向後退了幾步,惶恐的說道:“折殺奴才了,折殺奴才了。”杏貞笑了笑,對小彥點了點頭。小彥剛剛不過象征性的向前走了幾步,大家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是對德全表示客套的尊重罷了。
“啟稟娘娘,今兒一早,皇後娘娘收到消息,說是大阿哥偶然風寒,皇後娘娘派我來,問問娘娘有什麼打算?”德全從容的說道。
“啊?風寒?”杏貞吃了一驚。昨兒派去的人回來還說,大阿哥好好的,今兒就得了風寒?這有是誰在搞鬼?
“皇後娘娘說,如果娘娘心裏惦記,就早些回去看看大阿哥才好。”德全又說道。杏貞的臉上有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神色,她似乎在想著什麼,又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皇後娘娘說,如果娘娘想趁著這個機會回宮住上幾日,多陪陪大阿哥也好。”德全又一次的暗示到。
小彥在心裏冷笑了兩聲,敢情,皇後是想要趕杏貞離開這圓明園!如今,這是先禮後兵,雖然想要支開杏貞,卻有不願意得罪她。皇後想得真是周到。
想到這裏,小彥笑著向前走了幾步,笑著說道:“請娘娘稍安勿躁,依奴婢看來,大阿哥的病也隻是一時的。小孩子難免會偶爾傷風,過幾日自然會好了。奴婢想,如果娘娘要是不放心,奴婢去看看大阿哥。若是大阿哥好了,奴婢就趕快回來。您看呢?”
杏貞一臉的憂鬱,故作深沉的歎了一口氣,過了一會,說道:“這樣也好,隻是,又要操勞你了。”
小彥偷偷的看了看許昌,他的臉上一直掛著一個不可捉摸的笑。他是皇後的心腹,自然將剛剛杏貞與小彥的句句話都記在心裏。
德全走後,杏貞才真正的露出了關切的焦急感。
“你說大阿哥會不會真的出事了?我這心裏,怎麼慌慌張張的。”杏貞手裏揉著帕子,口中嘮嘮叨叨的說道。
“主子在這園子裏頭好好的呆著,我去看看就是了。放心,就是有人搞鬼,我也應付的來。”小彥說道。
杏貞點了點頭,眼神中平添了一份憂鬱的神色。
當天,小彥便跟著一個小太監回了宮。一進東三所的阿哥所,就聽說,大阿哥的病來勢洶湧,三個太醫連夜看診,就是連眼睛都不敢合一下。
小彥一聽,心裏是急了,但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有在門口守著。臨近中午時,有一個太醫走了出來。
“大人,請問大阿哥到底是什麼病?怎麼來的這麼急?”小彥焦急的問道。
老太醫摸了摸胡子,皺著眉頭說道:“大概是受了寒氣。大阿哥身子本就比較弱,聽說,昨兒白天窗子沒關好,著涼了不算,哭了好一會才有人來管。”
小彥點了點頭,謝過了太醫,匆匆的走了進去。所謂的阿哥所,也不過是阿哥一個單獨的小房間罷了,隻見半歲大的大阿哥躺在搖籃裏,他臉色赤紅,眼睛緊閉。小彥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十分的燙手。
一個孩子,哪裏受得了這些委屈?小彥心裏當然明白,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她想不明白,宮裏的人為什麼都如此的狠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也要卷進一場場的漩渦之中?
如果是那樣,她寧願這個孩子不要生在皇宮裏。小彥摸了摸大阿哥蓉蓉的頭發,他的都發很少,又軟,摸上去像是動物的皮毛。
乳母走了進來,兩個眼睛哭的紅紅的。大阿哥病了,她脫不了幹係。做宮裏的乳母更是困難,小彥猛然想的想起溥儀的乳母,為了讓溥儀吃奶,有人將他乳母的孩子殺掉了,多殘忍的事情?
小彥見到她,笑了笑,十分從容的說道:“昨兒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大阿哥怎麼病了呢?”
乳母擦了擦眼角,回答道:“回姑娘的話。昨兒,有個公公叫我幫著人送一下東西。就送到公主的乳母手裏。來回不到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是誰進來了,將窗子打開了。我隻聽到大阿哥狠命的哭。但是,這件事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