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忘梅
不出康小魚所料，第二日宮中就有傳聞說大將軍夫人原來一直都吃的是安胎藥，康小魚淺笑，墨，我們就要相見了。
康小魚故意走的極為緩慢，時不時還托著腰部站一下，惹得宮女太監議論紛紛。正在這時，隻見齊謹就帶著一隊太醫過來了。康小魚遠遠就看見了。康小魚嘴角上揚，走到石階旁。
“哎呀——”突然康小魚叫了一聲，接著就滾下了白玉石階，待滾到地麵時，身下已經是一片鮮紅。
“小魚。”齊謹見狀，急忙飛奔而至，抱起康小魚。“太醫，太醫。”齊謹吼道。
“皇上，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要讓我的夫君看著她出世。”康小魚好像很虛弱，但聲音卻不大不小地能讓所有人聽到。
“小產了，夫人小產了。”一個宮女叫道。
“來人，把她給我砍了。”齊謹指著那宮女吼道，侍衛立馬手起刀落，“誰敢再造謠生事，朕即刻砍了她。”
“皇上，夫人這是小產跡象啊。”
一個太醫說道。
“什麼小產，來人給我砍了他，脈都不把，就敢給我說小產。”齊謹說著就抱著康小魚進了屋內，身後的太醫緊緊跟隨。
康小魚微微翹嘴，不管是與不是，在皇宮外現在已經是了。
待所有人都走後，齊謹立在一邊久久不語。
“你還裝暈到什麼時候？這裏就剩你我兩個人了。”
聞言，康小魚睜開眼睛坐起來。
“你根本沒有懷孕，怎麼會流產。”齊謹慢慢轉過身，臉色泛紅，看來是喝了許多酒，“那些都是豬血，朕居然被你騙了。”
“皇上不知道嗎？康小魚最擅長說謊。”康小魚站起來說道。
“那你呢？你到底對朕有沒有說謊，你到底愛不愛朕？”齊謹有些激動，多日的等待，原來都隻是一步步落入她逃離的陷阱裏。
“不愛。”
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
“康小魚，朕和他同時遇見你，為什麼你選他不選我？”
“因為我愛他不愛你。”
“康小魚。”齊謹吼道，瞳孔中滿是受傷，“為什麼齊浩和他都可以擁有你，我卻不行，就算朕給你百班嗬護，千般寵愛，你依舊還是如此不屑一顧。”
“你胡說些什麼？我跟齊浩和你一樣，什麼都沒有。”
“朕今日就要你做我的女人。”
康小魚腳下一點，躲過齊謹。
“皇上，你醉了。”
“朕沒醉，朕很清醒。”
齊謹上前，康小魚立馬避過，飛簷走壁，輕而易舉，這一追一躲，在房間裏來回。
“皇上。”康小魚又退到一米開外，“你根本追不上我，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也不想傷你，天就要亮了，想必那些大臣都已經等候多時了。”
齊謹看著康小魚，酒已醒了大半，但依舊心有不甘。
“對你來說，江山更重要，這江山得來不易，你為此忍受了這麼多年，因為一個女人丟掉了，不值得。”
在齊謹離開的時候，康小魚說了這句話。
齊謹沒有回答，離去了。
一大早，朝臣皆紛紛覲見。
“皇上，從昨晚開始，大將軍就跪在宮門口，請求辭官，恩準他攜妻返家。而且坊間還說，將軍已經變賣所有家產，於洛期城買下一座山莊，名幽蘭山莊，等著與夫人相見。”
“皇上，一夜之間，所有城中百姓都知道了將軍夫人於宮中流產一事。而且說得很難聽。”
“說什麼？”
“說皇上過河拆橋，強搶臣子的夫人做娘娘，有違道義，不配，不配為帝。”
“皇上，更有人趁機扇動，說安邑王沒死，要重立儲君。”
“皇上，城中有百姓自發隨大將軍跪在宮門口，請求皇上恩準其夫妻團圓。”
“皇上，……”
“混賬。”齊謹怒而一拍龍頭，立時朝廷皆靜默。
良久，一直沉默的周丞相說道：“皇上，正所謂得民心者的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初正是因為先皇詔書，皇上才能眾望所歸，民心歸附。況且大將軍的軍功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上不僅不對其賞賜，卻將其夫人扣在宮中，更使得韓夫人小產。皇上，韓家與卓家都是深得民心之人，失了他們，就失了民心，失了民心，就失了天下。”
“請皇上三思。”
群臣皆跪拜。
齊謹沉默不語，半晌說道。
“宣大將軍覲見。”
韓子墨到了禦花園，見一身龍袍的齊謹正在澆花。
“臣，韓子墨拜見皇上。”韓子墨行君臣之禮。
“子墨，你來了，坐。”齊謹回頭，在亭裏坐下。
“臣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我們兄弟二人今天像從前一樣，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將軍。”說完，齊謹斟酒，把所有人都遣退了，韓子墨著才坐下。
“喝吧。”齊謹端起酒杯仰頭而盡。
韓子墨也一飲而盡。
“子墨，你是不是很恨我？”齊謹問道。
“不是恨，是氣。”韓子墨坦言，“如果你是公平和我競爭，我無話可說，可你居然用了皇上對臣子的手段。”
“公平？從一開始，她就選了你，就已經不公平了。”
“謹，我並不想這樣對你。”
“我知，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帶人到皇宮來搶人，你會為我考慮。可是小魚不一樣，她會逼著我做出抉擇，這樣一個奇女子，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心動，可他偏偏選了你。”又是一仰頭，杯見底。
“她給我出了一道題，讓我在江山和女人之間決其一，你說我會選什麼？”齊謹望著韓子墨。
“我雖然走了，但是你依舊是我最好的兄弟。”韓子墨不答，卻另說道。
“是，你們都猜對了。”齊謹拍了拍韓子墨肩膀站起來，“比起來我更愛江山，但是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就算我選了她，也依舊沒有一點勝算，她的心，不在我這裏。”齊謹說完，將酒杯一丟，留下一句，“她已經在宮門口等你。”
“謹。”
韓子墨望著齊謹的背影，他這一生太過孤苦，所以一旦愛上，就會很執著，隻希望有一天，能有一個女子再度走進他心裏。
韓子墨到了宮門口，便看到那個讓他思念地發狂的身影，輕功一躍就到了她跟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
“墨，我好想你。”
“我也是。”
兩人緊緊相擁，過了良久，人群中一陣歡呼。
“少爺，少夫人，我們回家吧。”福伯從人群中擠出來，樂嗬嗬地說道。
“好。”韓子墨點點頭，牽著康小魚向前走去。
忽的，康小魚感覺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響，有一根銀針射向韓子墨，這聲音極其微弱，待發現時它已經到了跟前，康小魚一下抱住韓子墨，銀針打入康小魚體內。
“怎麼了？”韓子墨覺察到了異樣。
康小魚撩開衣袖，手臂有一個紅色的針眼，除此之外，並無異樣。康小魚服了一顆百毒丸，紅色便褪去，也就沒放在心上。
“沒事，我們回家吧。”康小魚笑意妍妍。
韓子墨點頭，一行人上馬，在百姓的歡呼中策馬而去。
回到了幽蘭山莊，那裏山清水秀，天是湛藍湛藍的，水涼絲絲的，清澈的連魚兒的紋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三位師父每天到處搗蛋，青陽氣得張牙舞爪，鬼醫更是把自己難得的藥材藏得個嚴嚴實實，韓嘯夫婦閑的無聊也去加油添醋一番。蜘蛛大著肚子，脾氣也大，破狼每每被欺負卻心甘情願，安平對莫魯也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