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屍似乎是聽見了一般,額頭竟然舒展起來,臉上好像笑吟吟的。
公孫宿儒將那孩子抱起來,一瞥間見那孩子的手腕上纏著一串佛珠,想是黑夜中的魔物畏懼佛珠,傷不到孩子,而女人不得佛珠庇護,慘死於此。
回到異詭村,眾村民都圍了過來,公孫宿儒細細察看孩子,隻見是個一歲左右的男嬰,身子健全,沒有絲毫受傷與病疾,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快看,這孩子是個正常的人,咱們村子裏全都是畸形之人,我都快忘了正常人是個什麼樣子了。”
一個沒有雙手,卻在胸前生出一隻觸角的瘸子問道:“你打算收養他嗎,咱們連自己都難以養活。”
公孫宿儒沉下臉色說道:“你若是能給孩子尋摸一個好的去處,將他送人也不是不行。”
眾人誰也不作聲,孩子無人照料,無疑不能生還,而以公孫宿儒的性情,若不能妥善處理孩子,他絕不善罷甘休。
村長這時候慢吞吞地爬了過來,他雙手雙腳健全,但胳膊腿上都沒有骨頭,隻能將四肢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海龜一般的爬行。
眾人都轉頭去看村長,等他拿主意。
村長看著孩子半響,問道:“繈褓裏有什麼?”
一個手腳倒長的胖子答道:“有孩子啊!”
村長道:“我知道有孩子,我是問還有什麼?”
公孫宿儒說道:“有一串佛珠。”隨即將佛珠拿在手裏細細觀察,隨即說道:“正宗的菩提大樹王的寶珠,據說菩提樹王有降服諸魔的能力,這孩子一定來曆不凡。”
村長道:“既是如此,那這孩子就姓蒲,取名叫做蒲樹好了,菩提樹王,他叫蒲樹,也有影射的意思。”他給孩子取了名字,自是同意了收留孩子。
那串佛珠好像當真有靈性一般,這時隱隱發出金光。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這個孩童已長成了幼學舞勺之年。
山中草地青蔥,這少年牽著一頭老羊在山中悠閑散步,他相貌堂堂,眉清目秀,手腕上的那一串佛珠散出的金光在白天也依稀可見。
公孫宿儒博學多聞,和這孩子又頗有緣分,當年孩子一哭,他便能斷出是渴是餓還是生病。村子裏沒有家畜,但公孫宿儒卻不知從何處牽過來一頭產奶母羊,用羊奶給蒲樹喂養到童齔之年。那母羊也奇怪,不但產奶多,而且極通人性,說不出的聽話溫順。現今過了十多年,這頭母羊已不能再產奶,但蒲樹和母羊有了感情,不讓公孫宿儒把羊牽走,更不讓他殺羊吃肉。
村子裏的眾人都是相貌奇特之人,但個個身有異能,待蒲樹也好,公孫宿儒飽讀詩書,蒲樹便跟隨他讀經史子集,村長擅長運氣吐納,他便早晚跟著村長練氣,泉爺爺擅長藥理、馬嬸嬸擅長奔襲、薑大爺擅長下象棋,他都一一去學,日子過得倒也充實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