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樹這時牽羊走在草地上,忽覺手中繩子一緊,那羊停了下來。蒲樹蹲下身子,笑嘻嘻的磨著羊腦袋,微笑道:“小羊乖,快隨我回家去,不然天黑了……”
那羊忽然開口說道:“我的時候到了,你快幫我解脫。”
蒲樹道:“你別打岔,聽我說完,待會天黑以後……”話到此處忽然想到不對勁,這一來隻嚇得頭腦發暈,丟下手中繩子向後退開一大步,一跤坐倒在草地上,顫聲道:“羊……會說話……”
那羊道:“我的時候到了,你快助我解脫。”
蒲樹一顆心突突直跳,嘶啞著嗓音問道:“怎麼解脫?”
那羊道:“用你手裏的刀把我砍了。”
蒲樹一聽,更覺荒唐,他手裏確實有一把鐮刀,是割草用的,隨手將鐮刀丟下,說道:“你開什麼玩笑。”
那羊上前一步,說道:“你快呀!”跟著低下腦袋。
蒲樹隻覺手腕發癢,手上的那串佛珠隱隱震動,心中更覺不安,但那羊兒說的急切,於是硬著頭皮舉起鐮刀,隻怕慢刀令羊更加痛苦,於是用盡渾身力氣將鐮刀砍下去。
隻見那羊頭應聲落地,羊身跟著佘動起來,一隻血淋淋的人手從羊脖頸傷口處鑽出來,跟著慢吞吞爬出一個女人,臉上、身上掛滿了羊血和羊內髒,瞧來令人作嘔。
蒲樹見了這樣的情形,更是驚得險些昏厥。
那女人拾起鐮刀,緩緩的道:“你吃了我的奶水,算是我的孩兒,可是你卻將我的頭顱砍下,真是大大的不肖。”
蒲樹叫道:“你讓我砍的!”
那女子說道:“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殺公孫老兒,以報我這一世的大仇!”正要將鐮刀砍向蒲樹,手臂忽然一痛,鐮刀已被人奪過,跟著鐮刀一抖,女子人頭落地。
蒲樹定了定神,隻見那女子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漢,正是村裏的牛爺爺。
牛老漢隨手將女子屍身連同一顆腦袋丟到一旁,說道:“幸虧我來的及時,你泉爺爺讓你回去吃藥,正好你薑大爺也在,你去和他下棋。”
蒲樹這時還哪有心思下棋,看著那女人屍體,戰戰兢兢的問道:“那女人的身體裏有什麼,不會再鑽出來一隻羊吧?”
牛老漢哈哈大笑,說道:“傻孩子,快回村子去,天都要黑了。”
夜幕降臨,異詭村四方的石像又亮了起來,蒲樹想偷偷溜到外麵草地上看看那山羊屍體如何,被公孫宿儒一把抓回。
公孫宿儒叫道:“好個臭小子,不讓你天黑出門是為你好,你仗著有佛珠庇護,就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嗎?”
蒲樹問道:“天黑以後出門又會怎樣?”
公孫宿儒道:“會遭報應,黑夜之中的魔物會殺死你。”
蒲樹道:“那是鬼怪妖魔作祟,也不是遭報應啊?”
公孫宿儒道:“萬般都是報應,有的人窮的要飯是報應,有的人在天上享福是報應,我腿腳殘疾是報應,被魔物殺死也是報應。咱們村子有石像庇護,也是報應,不過那是好報而非惡報。”
蒲樹問道:“那別的村子裏也有晚上害人的魔物嗎,他們的村子又有石像庇護嗎?”
公孫宿儒隨口嗯了幾聲,顯然他也說不清楚,隨口敷衍小孩子。
蒲樹又道:“爺爺,今天白天出了大事,我的羊不見了,你沒有發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