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現出女人天使般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以後很難出現了。自從所謂的“烈焰”行動提出以後，“媧界”（也就是這個鼴鼠組織）便暗暗地籠罩上一層陰霾。覆滅的恐懼漫延到每個成員心底。女人——媧界的領袖，很清楚這一點：骨子裏仇視人類的他們早晚將會與人類發生正麵衝突。但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從一開始便處心積慮對付人類的他們幾乎傾盡全力打造這這一地震武器。年複一年，他們樂此不疲地穿梭於地層深處。沒有誰會比他們更熟悉這個地球，而他們要做的不過是讓地球如他們所願輕輕顫抖。一直以來，他們時刻準備著以這種方式與他們的敵人——人類來個魚死網破。然而，事到如今，女人猶豫了，彷徨了。這種危機關頭，她本應報著必死的決心啟動前所未有的人工地震與人類同歸於盡，雖然她對於這種地震究竟能給人類造成多大傷害也不是很清楚，但她卻拿來作要挾人類的條件。日子一天天拖延下去，她開始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那樣做，隻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在慢慢收緊，自己無疑是網中那條魚。
沒錯，現在的媧界的確如一條泅於網中的大魚。雖然人類還不敢輕易對他們發起攻擊。但防範和監視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級別。更有那無孔不入的竊密和滲透在時刻試探著他們的安全底線。媧界的活動受到了很大限製。麵對這種軟攻擊，女人實在很無奈，每天都在不安中度過，恐慌和焦慮時時纏繞著她。麵對人類這個強大無比的敵人，她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她擔心哪一天，自己一手創立的媧界會突遭滅頂之災。與其每日坐以待斃，還不如拚死一搏。但這些隻停留在她的預想裏，遲遲沒有出現。
“老莫。”
女人輕聲呼喚過後，鏡中現出一個頭像。長臉、白眉，額上幾道深深的皺紋。
“小麗。”
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吧？”小麗問。
“沒有。媧界整體運轉正常。目前還沒有收到任何成員遭受攻擊的消息。”
“目前？”
“是。他們不斷地試圖侵入我的係統。但我相信他們所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一定有更多的動作我們無法察覺，這是最可怕的。”
“你和我想的一樣，你也會害怕嗎？”
“我沒有害怕的資格。地獄之錘（媧界的人工地震係統）狀態良好，可以隨時發起攻擊。”
“嗬。”
小麗短促地一笑，纖細的雙手輕撫麵頰。
“你很希望這樣做嗎？”
“我怎麼會有希望呢？或許你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吧。”
“你知道我的希望是什麼嗎？”
“不知道。”
小麗探身盯著鏡子，“你對我們的未來有怎樣的預測？”
“我們將麵臨更大的困難。我們的大本營將毀滅，我也將毀滅，媧界將支離破碎。”
“你早就料到會這樣？”
“從我們逃走那天，我就預測到這一結果。”
“為什麼沒提醒過我？”
“我尊重你的選擇，即使是選擇滅亡。”
小麗無語，回想當初自己不正是抱著雖死無憾的信念嗎？為何現在的自己這樣優柔寡斷？
“沒有辦法改變？”
“對不起。”
幾近絕望的小麗不得不寄希望於刑天。
“你對那個刑天怎麼看？”小麗猶豫很久最終說出了這句話。
“關於他的資料，我搜集到的十分有限……”
“和老家夥研究什麼了？”
是大彪。他幾步走到小麗身後，兩隻粗壯的胳膊纏在小麗腰上。
被攬入懷的小麗仰臉望著大彪，嬌豔的雙唇微微翕動卻未說出一句話。大彪猛地將她輕輕抱起，邁向那張軟軟的床。鏡中的老莫緩緩消逝。
“你們在談論那個刑天？”大彪的臉緊緊貼在小麗光滑的脖頸上，吸吮著她的氣息。
“我看你有點喜歡他呢。”大彪的手在小麗白嫩的乳房上輕輕揉捏著。
“可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大彪細聲奸笑著。他可能是過於得意，並沒有注意到小麗臉色的變化。
“你猜我在給他做安檢時發現了什麼？他根本就沒長……”
“出去。”小麗的臉忽而變得無比陰沉，低聲怒吼著。
大彪一怔。緩緩站起，一聲不吭地走出去。盡管他心裏不承認，但他確實害怕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