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魂的聲音(2 / 3)

5點30分李白羊回到了白龍北路美舍河小區的家中。幾乎是一到家,李白羊就拿出來手機放在耳邊,但是這一次,他沒聽到任何聲音。事實好像是證明了,這個手機聽到的聲音確實是循環播放的,如果打個比方的話,那這個手機就是一個能自動倒帶播放的磁帶式播放機,它在不停地沒有間斷地播放著同一個磁帶。假如,假如這個結論是成立的,那按照之前掌握的規律,7點多快8點鍾的時候,應該會響起起類似於蟋蟀唱歌,風吹,樹枝摩擦等等聲音。

李白羊也不脫衣服,徑直就躺在自己的房間裏的床上拿著手機沒有放下,他在等待,等待應該聽見的聲音。人的一生最難打發的時間就是等待什麼的時間,什麼事情也不做就是單純地等待的狀態持續太久很容易讓人感到疲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白羊覺得自己越來越困,幾乎就快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一聲,吱,像什麼聲音呢,就像是開門的聲音,這個聲音有些遙遠,有多遙遠呢,距離差不多有從李白羊房間的床到他家的防盜門那麼遠的距離,而且方向似乎也是防盜門那個方向。這並不奇怪,算算這個時間應該是爸爸媽媽下班的時間了,應該是他們開門進屋的聲音。不對,不是聲音不對,而是過程少了點什麼,如果是爸爸媽媽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開門,開門第一件事是什麼,沒錯,拿出鑰匙,鑰匙是肯定會發出聲音的,還有鑰匙插入鎖眼中也是有聲音的,開門之後呢,應該是關門的聲音。而自己迷迷糊糊中除過這一聲吱絕對沒聽到另外的什麼聲音,可是如果沒有鑰匙的聲音,沒有鑰匙插入鎖眼的聲音,怎麼會有開門的聲音呢,這一聲吱絕對是個矛盾的聲音,或者不該有的聲音。

李白羊扔掉手機,馬上爬起床來,走到防盜門那裏,門是關得好好的沒動,然後再走進爸爸媽媽的臥室,書房,廚房等等家裏任何一個的地方,沒人,整個屋子根本沒有別人。那這個聲音怎麼來的,不對,剛才在床上自己是拿著手機在耳邊的,也就是說這一聲根本不是事實發生的聲音,而是手機耳機裏的聲音,也就是說手機發出了一個出乎李白羊意料之外的聲音。

李白羊馬上跑回房間拿回手機放到耳邊。這回聽見的聲音是沙沙沙,由遠到近,方向應該是從爸爸媽媽的臥室那邊到客廳裏,這個聲音像什麼,對了,這應該是什麼人穿著拖鞋踩到地毯或者什麼軟軟的東西上麵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非常地細微。然後就是嘀嗒嘀嗒,李白羊猜測這是什麼人倒水的聲音,咕嚕,咕嚕這是喝水的聲音。這些聲音都很細微,這些猜測中發生的事情就像發生在附近,有多近呢,打個比方,它們就發生在李白羊家的客廳裏。這個手機耳機的效果太神奇了,所有的聲音都有一種層次感,或者說是距離感。

李白羊拿著手機一步一步邁到客廳裏,戲劇性的效果出現了,耳機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一直到客廳茶幾這個地方,他甚至能聽見,極其細微的呼,呼,呼,這個聲音太讓人熟悉了,這是呼吸的聲音。李白羊反複從客廳走了幾個來回,沒錯,這個手機的聲音居然跟手機所在的地點有直接的關係,這個結果太驚人,這個手機的聲音到底是什麼聲音呢。

大約7點鍾,李白羊從手機的耳機裏聽見了更震撼性的聲音,同樣也是吱的一聲,類似於門開的聲音,位置大概是他家防盜門的位置,這個聲音跟他在之前聽到的那聲吱一模一樣,緊接下來他聽見了一句話,這句話是貨真價實的人類的語言,第一個音節是媽姆,緊接下來是一串音節,這不是漢語也不是海南的任何一種方言,但是李白羊可以肯定是一種他未知的人類的語言,為什麼李白羊能如此的確定這是一種語言呢,李白羊這一點無法解釋,打個比方,如果一個從未聽過法語的人有一天在大街上遇見兩個說法語的對話者,他可以完全聽不懂對話的意思,但是他一定可以確定兩個人的對話肯定是種語言,而不是一連串的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如果一定要解釋,那很可能所有的語言音節都有某種規律吧。這句話的發出者,聽起來是個年輕的大概18歲到24歲之間的年輕女孩。

緊接著,大概是茶幾這個地方也響起了一句話,這句話李白羊一樣聽不懂,但是能猜得出來是句回答的話,而說話的聲音很老,李白羊推測這個說話者應該屬於一個歲數介乎40幾歲或者50幾歲之間的中年婦女。

她們之間的對話內容李白羊根本沒辦法弄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她們的位置。按照聲音的遠近,李白羊可以大膽地假設,自己家這個地方也是另外一戶人家的家,先後的兩聲吱,雖然沒有聽到鑰匙的聲音也沒聽到關門的聲音,但是可以假設是有人開門進屋的聲音,從相隔的時間看,中年婦女是第一個回到家裏的家庭成員,一般一個人下班回家第一件事是什麼,沒錯,換掉衣服,穿上拖鞋,然後喝點開水,休息一會,這個假設完全符合李白羊聽見的聲音。

接下來,年輕女孩的聲音由遠至近,也就是她正朝茶幾中年婦女的方向走過來,然後突然聲音往下低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呢,哦,有一個動作能解釋,她坐下了。沒錯,人的習慣一般是坐著或者躺著休息,可以推斷,中年婦女剛才也是倒了一杯水,然後喝了就一直坐著休息,因為她沒有說話,所以李白羊沒有辦法判斷她的這個動作。兩個聲音的距離很近,有多近呢,李白羊用手量了一下大概距離,如果算上兩個人的身位的話,這個距離大概是一個沙發的距離,也就是可以假設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就坐在一個類似於沙發或者長椅之類的家具上聊些什麼。

不對,年輕女孩從進門到到坐下休息跟中年婦女比少了一個過程,那就是猜測中的換衣服和換拖鞋的過程,當然這個是能解釋的,李白羊回家已經近一個半小時了,運動鞋仍然穿在腳上沒換拖鞋,衣服也沒換過直接就躺在床上了,年輕人往往不拘小節,這個是能解釋的。

李白羊的興趣完全被手機耳機裏的聲音所吸引了。隻是他突然想起來了,如果他的假設完全成立的話,首先這個聲音是即時的聲音,也就是說在他家客廳這兩個女人還有她們的談話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她們的對話正在發生,這個聲音是有距離的,或者說跟距離有關係,聲音和距離的關係跟現實是完全一樣的,近的地方聲音聽起來大,遠的地方聽起來聲音小。

總結起來說是什麼呢,自己家120平米的兩室一廳的空間裏有兩個女人,對,還有一扇不需要鑰匙不需要關門的門,還有一個沙發或者長椅,當然從聲音裏判斷還應該有一個類似於茶壺或者水瓶之類的盛水的容器,喝水除了容器外還需要杯子之類的東西,放杯子應該有個類似於茶幾這樣的桌子狀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現在應該都在客廳這個地方,但是李白羊根本看不見這些人這些東西,隻有手機裏的聲音才顯示了她們的存在。

她們和她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手機耳機裏的聲音到底是什麼呢。看不見,摸不著,離開這個奇怪的手機甚至聽不見,但是是存在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李白羊的腦子轉得飛快,他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很接近很接近了,沒錯,她們就是鬼。

李白羊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這種東西的存在,因為鬼可能是世界上最抽象的一個概念。無論是傳說還是靈異小說裏,鬼都是沒有實體的,甚至有人說鬼沒有腳而是懸浮在空中的而且能夠隨意飄蕩的,地球是有地心引力的,地球上所有的物體包括氣體在內,有質量的實體都要被地球所吸引,從這一點說鬼肯定是沒有質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