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烤著翻滾的水壺,發出滋滋的響聲,蒸汽朝二人的方向蔓延、擴散,不約而同的,二人的目光同時移到了牆上的桃花美人圖上,一股蒸汽襲來,濕了白正廷的雙眼。
“原本說好的,等我到了五十歲,我們便去遠山環繞的地方隱居,建一個木屋,院子裏種滿桃花樹,可是你,怎麼就先走了……”他自言自語的起了身,聲音中有著難以言明的痛楚。
在翎兒詫異的目光下,他走近那副畫,掀開畫的卷軸,輕輕按了按牆壁,那牆壁的一塊磚突然凸起,他從那外形與磚極為相似的匣子裏,拿出了一卷發黃的紙卷。
將那匣子推進去,再次將畫蓋上,然後拿著那疊紙卷走回長案,坐下,然後有些乞求的對翎兒說道:“這是你母親常彈的曲子,你拿著,學會了,給我彈一遍可好?”
“嗯。”白翎兒點頭,雙手十分恭敬的接過那曲譜。
白正廷此番不再談王府了,而是將話題轉向了王妍之與翎兒,他說著她們的相似,說著對王妍之的思念……
他們說得太久,直到火爐上的水燒幹。
翎兒出了門,周通打著燈籠,送她回去,剛走兩步,白正廷抱著“解愁琴”站在了門口。
“等等。”他開口叫住前麵的二人。
翎兒回頭,看著他懷裏的琴,心中已大致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果然,白正廷朝翎兒走來,十分鄭重的雙手捧著琴,遞到翎兒麵前。
“拿著它,從今以後,它就是你的了。”白正廷語氣嚴肅的開口,眉目間,帶著一種儀式性。
這是白翎兒母親的琴,本該歸白翎兒的,可是先前的翎兒,並未爭取到這架琴。
如今,另一個白翎兒穿越,替這身體的原主,爭取著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跪地,白翎兒替這身體,叩拜她早已離世的母親。
拜了三拜,白翎兒起了身,接過“解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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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在五天的時間裏完成的事情,隻用了一天,便有了眉目。
她如今不再是孤零零的人了,她有了靠山,是丞相府。
十月初五,這一天,本該是慕容昭接白翎兒回王府的日子,可一直等用過午膳,他都沒有來。
白翎兒在這幾天裏,斷斷續續的聽白正廷說著朝中的事。
雲大將軍在與北荻軍的戰爭中,連連得勝,已奪回五座城池,朝堂上,為獎賞雲大將軍破敵有功,攝政王提議加封雲曦郡主為尊一品皇郡主,位同正一品長公主。
位同正一品長公主,也就是與皇帝的親姐妹同一級別,從此,在宮裏,她除了皇上、太後,便不必向任何人行禮了。這慕容昭為了討好雲家,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好在白翎兒是攝政王的正妃,同在正一品的位置,雲曦見了她,也不得不福一福身子,問個安,想到這裏,翎兒的心裏舒坦了不少。
盡管慕容昭沒有來,可是翎兒還是決定在申時啟程,回王府。
臨行前,白正廷再次命周通叫翎兒到了書房。
待書房的門關上,白正廷遲疑片刻,開口道:“昭王的意思是,你會是昭王府最終的正妃,但中間他必須娶雲曦,這兩三年的委屈,你可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