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走越近的兩人,柳楠靜了靜心,麵上恢複成淡然的表情。
但沒想到白神醫走近後第一眼注意到的竟然不是她,而是直奔昏迷的蕭臨西身邊,急忙給他做起了診察,一邊診脈一邊還說:“造孽喲,是哪個讓這麼可憐一個孩子變成這樣的,這差點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柳楠在一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答話,隻能等白神醫替蕭臨西暫時治療後,才吩咐讓一旁的侍衛把蕭臨西帶回“煙雨閣”修養。
白神醫收拾收拾了醫箱,站起來俯視柳楠,說:“柳小姐,老夫不知道那孩子哪裏犯了錯,,但是他畢竟隻是還隻是個孩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呐。”
柳楠麵對所謂的長輩,不好直接反駁,隻好說:“阿蕭並沒有犯錯,是正在和鄭先生訓練,一時不慎才會如此。但白神醫教訓的對,人命關天,煙兒以後會讓鄭先生注意的。”
“如此甚好,柳相行正影直,聲名遠播,有其父必有其女,想必柳小姐也是個好心腸的人,老夫也是相信人性本善的。”白神醫意有所指地說。
柳楠附和地說:“白神醫說的是,不知阿蕭的身體狀況如何?”
醫者父母心,說到患者,白神醫果然被轉移了話題,說:“那個孩子倒是沒有大礙了,但還需要將養幾日才能完全恢複,明日老夫再來看看,若是沒有其他症狀,那便是沒有問題了。”
“如此真是麻煩神醫了,”柳楠又吩咐青梅說:“青梅你去送送白神醫。”
看著青梅帶著白神醫離開,柳楠嘴角突然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但是倏忽間便消失了,隻能讓看到的人以為是幻覺。
......
等柳楠回到“煙雨閣”的時候,蕭臨西已經醒來了,還是那樣一臉麵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目光發直的盯著頭頂的幔帳,好似沒有發現柳楠來了。
柳楠也不管他,吩咐侍衛在門外等著後,隻是靜靜的在那裏發呆。
蕭臨西下午感受到的那種感覺,那種直麵死亡感覺,柳楠在小時候也感受過,而且因為不是她自願的,所以在全世界都快黑暗下來的時候,那種心底的憎恨,才越發的明顯。
柳楠自己費力的把輪椅停到蕭臨的床邊,眼神淡淡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才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撲散在枕頭上黑亮長發,好似自言自語的喃喃著說:“怨恨吧,不強大起來那麼你的結果就隻有死亡。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的默默無聞,弱者悄無聲息的死了,得到的隻有憐憫,那樣就太可悲了。”
說到這柳楠語氣很平淡,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強大起來吧,如果你不想像今天這樣讓自己的生命隨便掌握在別人手裏,就努力強大起來,不為了其他人或物,隻是為了你自己,記住這些話。”
之後,柳楠也不理會蕭臨西的反應,隻吩咐站在門外的侍衛將她推離這個房間。
等她走了很久之後,蕭臨西視線才終於從幔帳上收了回來,看著雕花的緊閉的房門,他隻覺的心底的那顆種子似乎要開始發芽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