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風口豬都能起飛。
但前提你得知道風口在哪,又何時起風。
豬那麼多,但起飛的卻隻有那麼幾個,是因為它們比其他人聰明能掐會算?
這個世界很複雜,有些圈子和機遇出身不夠的連碰觸的機會都沒有。
普通人能做的,隻是感歎自己時運不濟罷了。
春江水暖鴨先知,所以楚孝齊這個時候來到內倉本身就代表著不同意義。
也讓寧知落心裏更有了底。
這也是中書令大人給自己的天大人情,至於能否領悟其中關鍵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為何不養好傷再來?”
寧知落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李斯淡淡出口問道。
李斯的右臉上貼了一塊膏藥,並不大,隻是剛好將翻裂的傷口蓋住。
“屬下的臉不重要,手沒傷不耽誤做事。”
這話讓寧知落挑眉。
李斯的表情依舊平靜,但他的話卻讓寧知落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
二十三歲,黔中道人。
五年前進入太學院沒有背景,更沒有良好家世默默無聞。
若非自己一舉將內倉官員全部幹掉,他可能連入仕的機會都沒有,會在太學院籍籍無名的了此殘生。
“你認識常起?”
李斯聞言點頭:“認識。”
“既然認識為何還要去攔?”
李斯抬頭:“以他的心性一定會立威,抽裂我這等小吏的臉沒人能治罪,也沒人敢治罪。”
他看向寧知落。
“我不重要,但我是陛下從太學院選出來的,所以他打的不是我的臉,而是陛下的。”
“更因為,大人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去做這樣的事。”
李斯說完躬身而立,而寧知落則是打量著他足足十幾息的時間。
這是一個聰明人。
他知道常起更知道常起的心性,所以他是故意去攔下常起,為的就是讓常起動怒揮鞭。
就如他所言,他這樣的小吏在常起麵前什麼都不是。
莫說抽裂他的臉,就是打斷他的腿也沒人敢說什麼。
但這樣的一幕一定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
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誰的內倉?
皇帝的內倉。
他抽打的官員是誰的人?
是皇帝挑選出來的人,是受大齊律法保護的官員。
一件事角度不同性質也不同,平常時節打了也就打了,就算傳到皇帝耳朵裏也沒事。
頂多一句頑劣魯莽而已。
但現在傳到皇帝耳朵裏,就會變成藐視皇權踐踏律法。
因為時局不對。
“隻因為我給了你一百兩?”
良久之後寧知落方才淡淡開口問道。
李斯送給寧知落二十兩,四張五兩的銀票。
而寧知落卻在接過他的銀票後,拿出一百兩遞給了他。
李斯接了。
沒說話,隻是恭敬行了一禮便是退了出去。
“那是我擁有過的最大額銀票,也是第一次有大人給我銀票。”
這是李斯的回答。
“陛下不認識我,也不可能記得我,就算我為內倉去死也不能。”
“但大人能。”
李斯說完看向寧知落:“我娘去世前從不去廟裏燒香,她說我們拿不出能讓神滿意的貢品,就算去了非但不能讓神看到我們的虔誠,還很有可能因為貢品太差而激怒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