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禦獸乃是青焰皓甲獸,青焰獸之力,可拽三十萬斤,就算是普通的青焰獸,一日也能神行五千裏。這個小車隊為了低調,沒配如此靈獸,但拉車的青甲獸也能日行千裏。
沙匪以破壞力強大的重騎兵隊聞名大漠,若論上速度,實在難以比得上大漠車隊的車隊戰陣。
三位老者知泠羽所言不差,雖是略有怒氣,但也隻能同意。一直微笑不語的燕施雄也是道:“血鬼的確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同一和昂川的朋友,果然不錯。”
聽到燕施雄口中的那兩個名字,泠羽眼神微微一縮,一旁的燕述驚道:“難道血鬼兄還與兩位少主有舊。”
“自然有舊。”燕施雄看著泠羽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身為梟將的他似乎早已掌控住了這個少年。
“有舊?當然有舊。”泠羽臉色慢慢冰冷下去,車廂內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
時同一,大漠車隊大少主,在代表大漠年輕一代實力排行的沙鐵榜上,排名第二:時昂川,大漠車隊二少主,排名第八。
泠羽身為血鬼,排名第七。
“既是兩位少主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貴客,父親也真是的,不早說……”燕述頓時熱情了起來,而此時車隊外卻傳來了金石之音。
“敵襲!”
燕施雄猛然站了起來,懷中的小男孩有些畏懼地躲到父親身後,目光卻是看向平靜的泠羽。
“布陣!”
一聲令下,十輛銅車擺開陣勢,如同在山道間憑空造出一道堡壘。
武者們從車上下來,弓箭手登上車頂,拉弓引弦:甲士圍繞車陣,持戟待命;騎士禦獸來到了最前方,嚴陣以待。
遠處的山口內揚起了沙塵,漸漸出現了一支隊伍,目力好的武者驚呼道:“是沙匪的輕騎兵隊!”
沙匪輕騎兵隊,攻擊力比不上破壞力強大的重騎兵隊,但卻比重騎兵隊輕巧了許多,擅長遊掠搶奪之戰,可不是這支小車隊可以硬抗的。
“都怪那小子!如果不是他改了路線,我們不會中埋伏!”
“他一定是沙匪的奸細!是來算計我們的!”
“把他殺了!把他殺了!”
……
武者們原本就不滿泠羽擅改路線,此刻遭逢大敵,都是怒火衝天,圍繞著主車怒罵不止。
主車內的三位老者臉色皆是一變,不善地看著泠羽。
“血鬼小兄,到底是你計算出錯,還是另外有事瞞著我們?”白袍老者直視泠羽,眼中有嘲諷、有震怒、有擔憂,但泠羽依然麵色不變。
“這支騎兵隊,不是來埋伏我們的。”開口解釋的不是泠羽,而是燕施雄。
“我看他們來路陣勢,隻怕是匆忙折返的,好像剛剛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三老皆是一驚,若是燕施雄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不就是代表連沙匪都中了這個少年的計!
“我馬上就出去和大家解釋。”燕述微微躬身,急忙向門外走去。
但泠羽比他更快。
看著包圍住主車的武者們,泠羽沉默了很久,最後冷笑出聲。
“也許你們忘了大漠的事情,可我沒有忘。因為當你們在人間享樂的時候,我頭疼著該怎樣在大漠活下來。”
“你們在這六年裏變墮落了,完全忘了大漠的戰鬥方式,不過也對,野狼被別人馴服幾年後也會失去它的爪牙。”
“但我不行啊!我沒那麼好運,能去人間享受安生日子,朋友的背叛,敵人的凶殘,最重要的人在這裏離我而去。當你們還在玩女人,喝好酒的時候,我在大漠裏隻能看著沙匪的腦袋發呆,想著是把那東西當球玩,還是扔到沙匪大營裏看他們騷亂起來,讓我覺得開心一點。”
“你們在這幾天裏對我很不滿我自然知道,但在現在的我麵前,你們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沒經曆風雨的花朵!所以下次請你們記住,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們還有任何不滿,因為你們不配!這種事會讓我不開心!”
“同樣的,你們也不要認為我的路線錯了,因為我沒有錯,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什麼,如果不想我拿著你們的腦袋當球玩的話,最好現在就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眾武者麵麵相覷,他們這幾天從未見過泠羽如此姿態,麵前的少年仿佛不再是這幾天那個遇到羞辱還懶洋洋的少年,而是真正的大漠血鬼!有不服的武者還想說些什麼,可泠羽身後的燕述一揮手,他們也隻能作罷。
“來犯的,似乎是沙匪萬騎長葛維葉。”燕述輕聲道:“這下可能有點棘手,若是……”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泠羽腳尖一點,跳過車陣,直直走向沙匪騎兵隊,最後在兩方勢力中間停住。
“他想幹什麼?”燕述瞳孔微微一縮,燕施雄輕笑道:“一人擋千軍,這場麵倒是好久沒看了。”
“怎麼可能!”燕述吃驚地看著兩軍陣前的那名少年,無法掩飾內心的驚訝。
沙匪騎士五百多人,此刻都是將目光落在那道修長的白色身影上。
“都是他壞了好事!竟然突然改變路線,避開了主力軍!”
領導著沙匪騎兵隊的萬騎長葛維葉,用他的獨眼怨毒地看著那名白衫少年。沙匪三位萬騎長一起出手,埋伏在青石關、莫洛關、勝思關、離憂關、氣汶關等所有車隊可能通過的關卡,隻為伏擊梟將燕施雄。原以為萬無一失,可整整等了三天,什麼都沒等來,葛維葉知道他們被算計了,分散騎兵尋找車隊蹤跡,最後在石門關發現梟將身影,連夜選了五百騎士疾馳回石門關,而其他兩位萬騎長離此處甚遠,已經不可能支援他們了。
隻因為這個血鬼,他們完美的伏擊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取血鬼首級者,賜三萬晶幣,封萬騎長,賜綠洲一座,掌管一城,得稅收三成!你們還在等什麼?給我殺!”
葛維葉怒吼著用鞭子狠狠地抽打離他最近的騎士,眾騎兵見隊長發怒,都是咽了咽口水,可是比起凶惡的葛維葉,他們更不願意麵對被稱為血鬼的白衣少年。
“我離開那麼久,到是出了許多有意思的年輕人啊。”燕施雄輕抿嘴唇,看向橫檔在兩軍陣前的白衣少年,略微有些興奮。
懶洋洋的泠羽,他的臉上戴著猙獰的鬼麵具,不過那麵具鏽跡斑斑,還帶著些許血汙,與他那寒酸的白衣倒是相得益彰,不過麵具下的雙眸卻像幼獸一般溫潤。少年背上還用麻繩捆著一把破破爛爛的鐵劍,劍身細長、劍柄微圓,劍刃上還有未擦拭的血跡,這種款式的劍,在幾年前倒是挺流行,不過卻很難抵擋向來寬大的大漠武器的攻擊,漸漸被武者們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