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行正還要說什麼,猛聽得遠處一陣歡呼呐喊,殺聲震天。仲行眉頭輕揚。少年張漁卻是麵上一喜,叫道:“當是王將軍已攻入了皇城。”說話間躍躍欲試,若不是麵前還有仲行這個義軍將領,怕早已飛身離去。
“我乃後衛營仲行。”仲行說著,不顧麵前眾人張大了嘴的一陣驚呼,令道:“你們前麵帶路,速領我等找到校尉大人。”
“是!”張漁激動的大喊道,睜大雙眼死死的盯著仲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後衛營仲行,征伐天下,一戰成名的橫山步兵……天啊!這就是傳說裏宇內無敵的勁旅!當真是靜若淵亭,不動如山。張漁狂熱的眼神緊望著仲行,竭力的要壓抑自己熱切猛跳的心髒:“仲……仲將軍……”張漁拚命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仲行皺了皺眉頭,道:“小兄弟,還不前麵帶路。”“是!”張漁又大聲應道,猛然回過神來,暗暗埋怨自己的驚詫失措,一時又仿佛胸中充滿無限豪氣,沉著應道:“將軍請隨我來!”當下轉身奔去,領著仲行與眾將士一路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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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鋒營將士蜂擁衝入宮門,四散追殺,再不顧其他。皇城,帝國兩百年來累積的巨額財富,無數動人的宮娥美女,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失迷。
在仲行領兵趕到時,但隻看到熊熊烈火的燃燒。前鋒營將士瘋狂的砍殺一切見到的護衛士卒,追逐一切見到的嬪妃宮女,稍有反抗即是揮刀相向。整個皇城內已是煙火交熾,淒聲連綿。
仲行緊咬著牙關,臉色如霜,猛然前衝幾步,揮刀將一個正強扯著宮女的義軍士兵一削兩段;一閃身,斜跨兩步,又是一個……仲行一連砍倒了七個義軍戰士,站定輕呼一口氣,回頭看著自己的部下,狠狠的大喝道:“殺,全給我殺了!”
仲行手下一眾將士隻愣了愣,便見數十人已當先躍出,如猛虎下山般衝入廣場。隻待片刻,又是十數具屍體橫倒在地。剩下的前鋒營將士驚叫著,慌亂間聚攏到一起圍成個圓心,眼神凶狠的盯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這一支部隊。待認清是後衛營的橫山步兵後,一個隊長模樣的人邁步出來,大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我乃前鋒營校尉王憲大人帳下隊長李壽,大夥兒同為義軍,你們憑什麼殺我弟兄?”
“正以同為義軍,我才殺你們。”仲行手指地上死屍,恨聲道:“縱兵劫掠,強擄婦女,你們和官軍所為有何區別?若讓你等繼續待在這裏,明日就是天下人起兵造我們的反!來人!”仲行大手揮動,招來一伍侍衛,令道:“將他們押出長安城!若有反抗,立斬不赦!”眾侍衛應諾靠前,按動刀柄,便要動手將一行人押解而行。
“哼!”那隊長李壽冷哼一聲,傲然道:“我們前鋒營的事怕輪不到後衛營的人來管,這長安城是我們攻下來的,還由不得別人做主。……”“帶走!”侍衛伍長毫不理會李壽一眾人的說話,徑直踏步向前,冷眼看著他們,手中刀柄“錚”的聲響已拔出寸許。“王憲大人就在前麵,不要以為後衛營的人就多了不得。我前鋒營將士縱橫天下還沒怕誰來著!”李壽大聲的說道,但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異樣。
猛然間眼前一道寒光閃過,李壽大驚,本能的拔刀要擋,卻舞了一個空。低頭再看時,胸前的衣甲已被劃開尺許長的裂口,內裏盡現,卻並沒傷到肌膚。李壽駭然,盯著眼前的伍長,盯著伍長已入鞘的長刀,盯著伍長身後安靜得可怕的士兵。李壽眼光又掃過仲行,一瞬間裏,終於知道自己麵對的人究竟是誰;並且清楚,隻要自己再有任何異動,下一刻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後衛營橫山步兵之傲氣冠諸全軍,而的確有他們驕傲的資本,那不是憑誰都能做到的。
“如果失去了人心,你會知道天下最可怕的不是這刀鋒。”仲行說完,再不理會他,邁步徑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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