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令,人族五大宗之間相互約定的免死令牌,約定隻要晚輩不進行主動攻擊,無論有何衝突,見到令牌的長輩在將令牌拿走的同時都要放晚輩一命。此令牌隻針對長者,對同輩及以下者無效,每宗隻有一枚,令牌的正麵全都印有金色的珈藍蝶,背麵雕有每個宗派的代表神獸,通常都會交予宗內最有成長天賦的弟子,用來保命。隻有待得五大宗的五枚令牌全部用完之後,才會進行新一輪的令牌發放。
看樣子懷揣白虎珈藍令的這個男子正是他們宗內最被看好的苗子,否則珈藍令是不會被交予他的。被陳老爹一巴掌扇飛之後,男子的兜帽也掉了下去,露出了一張與聲音相符的年輕麵孔:十八九歲的年紀,眼眶深邃,鼻子英挺,但很消瘦,臉頰甚至有些向內癟去,反倒是被陳老爹一巴掌打腫了的側臉,顯得胖瘦適中。
白劍空上前將男子扶起,再次對陳老爹作揖後,帶著剩下的幾人不聲不響地離開。
這一下,玄武宗的弟子頓時覺得漲了大臉,一直以來被白虎壓製著的他們,頭一次見到對方能這樣灰溜溜地滾蛋,全都開心地歡呼起來,不住地對著那七名白虎弟子的背影喝著倒彩。
反倒是晉西,此時一臉嚴肅地看向了陳老爹,沒有一絲喜悅的意思,“老祖,您看……?”
陳老爹搖頭:“以後再小心些就是了。薑老頭這次對蓮笙下手怕隻是其一,更多的還是想借我的手去敲打敲打剛才的那個青年。”
“所以才將珈藍令給了他?”
“那可不一定,興許這珈藍令一直都在他身上揣著,隨時應對一切麻煩。”
每宗隻有一枚的東西可是好寶貝,一般情況下,五大宗的長者遇到懷揣珈藍令的弟子都會網開一麵,隻是教訓教訓便放其離開,並不會將其珈藍令收回。畢竟,難不保你宗裏的得意弟子下次出門的時候不會栽倒對方手上,若是令牌被對方借機收走,要等到其他四宗將珈藍令全部用完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若是在此期間自己的門生死於非命,那就太令人鬱悶了。
“這樣說來,剛才的那個少年應該是白虎宗這一屆新選拔出來的‘第一刺客’吧?”
陳老爹點頭:“應該差不離,據說上一屆的首席弟子已經正式晉級為白虎宗的預備香火長老,被派到了混沌戰場曆練,等再次回宗之後,就會去掉‘預備’兩字,正式被封為繼‘頂位’與‘上供’之後的三等長老。”
“那您感覺他的資質怎麼樣?”
“被我那一巴掌打結實了還沒暈,不錯。而且還有膽子,仗著自己有珈藍令就敢出言挑釁,也不怕老夫卸他一條腿。”
晉西微微有些沮喪:“可惜,咱們宗裏新生力量的資質都太過於平凡。”
“嗬嗬。”陳老爹拍了拍晉西的手臂,“會好起來的。”
沒想到這一幕被楊素素看在了眼裏,她轉過身後便對著張珺雅小聲嘀咕道:“這老頭雖然厲害,但也矮的出奇,估計就算是抬起手來也拍不到那大個子的肩膀……”
可似乎,她忘記了自己是個天生的大嗓門。
全場寂靜,隻有早起的鳥兒啾啾地歡叫,似乎在嘲笑某人天生喪失了說悄悄話的權利。
正在這時,一陣嚶嚀之聲惹起了眾人的注意,同時緩解了現場的尷尬氣氛。所有人都趕在第一時間去尋找聲源,尤其是說人的與被說的,卻發現正是已經轉醒的蓮笙,似乎是因為身上的疼痛而發出的聲音。
陳老爹反應最快,眨眼之間便從晉西的身邊來到了蓮笙的跟前,一臉的興奮與緊張,甚至還習慣性地對搓起了雙手。
“乖徒兒你醒啦?”
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在眼前放大,禿頂長眉,大鼻薄嘴,醜的富有喜感,看得蓮笙一陣皺眉,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是令得全場大跌了眼鏡,受了驚。
“老烏龜,你怎麼了來了?”
除了晉西略微見識過這“凍”人的一幕之外,其餘幾人怕是想也想不到蓮笙會這麼稱呼自己的師父,而且這位師父從方才的表現來看,無論是脾氣還是性格,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不過,看樣子陳老爹絲毫沒有在意蓮笙對他的稱呼,相反的還非常受用,“嘿嘿,黑崽子,好久不見,有沒有想為師啊?”
“事兒太多,沒空。”
陳老爹的滿心歡喜被通通澆熄,瞬間蔫了下去,但似乎還不死心,便繼續道:“想吃什麼,等回了宗裏,為師叫廚子做給你。”
蓮笙搖頭,接著站起了身,似乎連話都不想多說,直接向南走去,“很累,我現在隻想睡覺。”
“……”
蓮笙的形象,瞬間在眾玄武弟子的心中高大了很多。
……
聽著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響起的微微鼾聲,彩鷲緊張的渾身冒汗,甚至感覺連呼吸都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