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29日淩晨,天剛剛蒙蒙亮,遠處的天空露出淺淺的魚肚白,M古屋某棟醫院的201病房。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與空氣清新劑的混合怪味,剛進房門的淺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過似乎想到這樣會影響自己的形象,又立刻掩住房門,退到門外,有些不自然地抽動麵部肌肉,直到對著一旁光可鑒人的牆壁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容,輕吸一口氣,不理一旁護士們的指指點點,戴著一臉恍若去赴約會的小情人姿態,握住把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病房很大,大約兩百平米吧,中間用豎起的棕色帆布屏風分割陳一個個獨立的空間,而淺川的“赴約”對象就在最裏麵靠窗的那一間。
走著走著,淺川又不禁回想起昨夜的離奇經曆,現在都恍若夢中,若不是她的的確確是一個鐵杆的報社記者,那驚魂的一夜,都能在雜誌社投一部恐怖懸疑小說了,還是親身經曆,雖然現在寫這個的都這麼說.......
一盤看了七天就會死去的詛咒錄像帶,陽一莫名其妙的半夜醒來看錄像,伊豆島上的具有超能力的母女,井中突然消失的骷髏,自稱是法師的女孩卻突然在別墅外昏倒受傷.......更讓淺川感到奇怪的是那個昨晚突然出現在醫院中的女人。
的的確確,昨晚,當聽到有人正要去找合葉時,淺川第一反應真的是震驚。
女孩的口風一直很緊,任他這個資深記者一路上磨破了嘴皮都不能從那張小嘴裏掏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來,這讓一直立身成為業界第一人的淺川大受打擊,除了她的名字,就連姓氏都是淺川好不容易從那群小屁孩哪裏套出來的,淺川不經感歎,如果那些當世的知名人物都有這麼一張鐵嘴,他們這些記者連飯都不要去吃,幹脆卷鋪蓋關門算了。
所以,越挫越勇的淺川,女強人的氣質徹底爆發出來,一路纏著合葉,就連上洗手間都是親身陪同,正因為這樣,淺川才知道那個叫合葉的女孩這兩天並沒有去公用電話亭打過哪怕是任何一個電話,況且,女孩早就昏迷不醒,M古屋的醫院最少也有十幾家,她的家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這所醫院?!
這一切都是巧合嗎?不,以一個記者的身份去思考,當太多的巧合接二連三地發生時,這種事一定有貓膩.......怎能不讓淺川熱些沸騰?!
淺川終於來到了屏風外,停住腳,稍微整了整衣冠,其實就那一身從醫院借的病號服也沒什麼好整理的,揉了揉臉頰,動動嘴活動一下麵部肌肉,淺川像戰場般毅然拉開了簾子。
裏麵的空進並不大,窗外的天空還沒有完全亮起,裏麵開著燈,柔和的黃色光暈將這個小小的空間布滿,中間擺著一張製式的白色病床,病床上的被子露出一片小小的凸起,瘦小的身體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床頭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和有些淩亂的長發,女孩微微皺著眉,顯然睡得並不安穩。
病床的另一邊立刻伸出一張有些幹枯的黃褐色手掌,輕輕地摸了摸女孩的額頭,小心地為床上熟睡的女孩捂緊了被子,床的一邊靠坐著一位滿頭卷發有些佝僂的老者,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棕色和服,背對著淺川,所以看不到真容。這位應該是剛來的,淺川暗自點頭。
靠窗的一旁站著一位一身月白色和服的女子,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著,腦後還插著一根黑色的發簪,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正仿佛一臉滄桑地望著窗外出神,似乎明銳地察覺到淺川的目光,緩緩地轉過頭,對淺川禮貌地一笑,微微點頭,繼續側過身看著窗外出神。
最神秘的就是她!淺川在心中暗自下了個定義,這個女人來得最早,沒有絲毫病人家屬常帶的慌亂,直到現在她一切都是這麼淡定從容。
這無外乎兩種情況,其一,早就知道合葉會出事,並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其二,這女人如後媽一般冷血,對女孩的死活不管不顧,不過,在經過淺川一夜的細心觀察後,第二種情況很快就被排除。
那麼,這個神秘的女人一定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而作為記者的淺川當然知道許多懸疑事件的零星的內幕,像他們這種有特殊能力的人通常都會有大財團或國家的熱情招攬,所以,開始認識到這一點的淺川隻覺得胸口一陣火熱,心中的小算盤撥拉的劈啪響,現在不隻是為自己和兒子的生命,還要為自己將來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