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孝胥沒有把溥儀的信交給板垣。
2月23日,小矮個子板垣拎著一隻皮包,興匆匆地趕到旅順,去拜見即將上任的“執政”溥儀。下午,溥儀在肅親王府會見了板垣。
板垣當著溥儀的麵大加指責張學良,大談日本皇軍幫助“滿洲”人民建立王道樂土的“誠意”。“這個‘新國家’名號是‘滿洲國’,“國都”設在長春,因此長春改名為新京,這個“國家”由5個主要民族組成,即滿族、漢族、蒙古族、日本族和朝鮮族……”板垣滔滔不絕地說著,隨手打開皮包,溥儀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皮包。板垣從裏麵拿出《滿洲人民宣言》和五色“滿洲國國旗”,往沙發上一放。溥儀一看,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溥儀就對這個“國家”的國體感到不滿,現在又看見這些玩意。“這是個什麼國家?難道就是大清帝國嗎?”溥儀氣極了。
“自然,這不是大清帝國的複辟”,這是一個“新國家”,“閣下為新國家的元首”。
一聽“閣下”二字,溥儀火冒3丈。對他來說,愛聽的是“宣統帝”、“皇帝陛下”這類稱呼。日本人怎能稱他“閣下”呢!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嘛!
可是,板垣渾然不管這些,仍一個勁地說著:如果“閣下”認為“共和製不妥”,那就不用這個字眼好了。
“皇帝的稱謂是我的祖宗留下來的。”這是溥儀的底線,他當然不肯輕易放棄。
板垣還在不厭其煩地說:“將來在議會成立之後,我相信必定會通過恢複帝製的憲法”,目前隻是一個過渡期而已。
當聽到“議會”二字,溥儀就像被開水燙了一下驚叫起來,連連說道“:議會沒有好的,沒有好的。”再說,大清皇帝又不是議會封的。相反,當年革命黨人不就是要搞什麼議會,不要帝製嗎?
從旅順回來後,板垣拿出《建國方案》,於2月25日以“東北行政委員會”的名義發表了,對“新國家”作了如下規定:“國名為滿洲國”,“國旗”為紅藍白黑黃的五色旗,“首都”為長春,改稱“新京”,“新國家”的政治為“民本主義”。對於這個方案,張景惠全盤接受,並發出“建國通電”。
2月29日,沈陽和吉林市熱鬧非凡,兩市同時舉行了所謂的“新國家成立慶祝遊行大會”。關東軍自編、自導的“滿洲國”鬧劇就這樣開場了。
3月1日,張景惠毫無廉恥地發表了《建國宣言》。隨後,一行32人組成的“請駕”團轟轟烈烈地來到旅順。7日上午8時,溥儀登上北去的列車。8日下午3時,溥儀抵達長春。在這裏,他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那種令他激動不已的歡迎場麵。
一陣招搖過市之後,汽車駛進一座破舊不堪的院落,這是以前長春道尹衙門,現在成了溥儀的“執政府”。3月9日下午3時,130人聚集到衙門,溥儀的就職典禮在此舉行。關東軍的高級將領本莊繁、三宅光治、板垣征四郎、日本“滿鐵”總裁內田康哉都來了。次日,溥儀同本莊繁以換文的方式簽訂了“日滿密約”。從此,中國東北成了日本的殖民地。9月15日,日本政府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發表聲明,承認所謂的“滿洲國”。
在溥儀“執政”一年後,1933年3月,關東軍通知溥儀,日本政府準備承認他為“滿洲帝國皇帝”。溥儀一聽,喜從心來,連忙派人趕往北京,到榮惠太妃那裏取回保存了20年之久的龍袍。可是,日本承認的隻是“滿洲皇帝”,而不是“大清皇帝”。因此,溥儀登基時,隻能穿“滿洲國陸海空軍大元帥正裝”。聽到這個消息,溥儀大為掃興。看著那金光閃閃的龍袍,溥儀湧出一股心酸。不過,日本人許諾,溥儀可以在叩頭祭天時穿龍袍,但登基大典時必須著“大元帥”服。1934年3月1日,溥儀的“登基大典在新京(長春)郊外的天壇”舉行,他由此當上了“滿洲帝國”的皇帝,年號為“康德”。
“滿洲國”從1932年成立到1945年日本投降,前後經曆14年。它是日本軍國主義在中國東北建立的“傀儡”政權。在此期間,日本從政治、經濟和文化方麵對中國東北進行殖民統治。